左婕在房里认真地做作业。母亲端了一盘水果进来问她要不要吃。

左婕摇头。她对待学习一向认真。做作业就做作业。绝不会半途停下来吃吃零食或水果。

母亲只好又端着出去。边走还边嘱咐她记得休息一下，有空就做做眼保健操。

对于母亲的好意。左婕报以微笑。

房子隔音不大好。母亲端着水果出去后就去客厅陪父亲说话。外面的声音左婕听得见。若是平常，左婕就会置若罔闻，全心全意地投入书海里去。今天的话题却让她竖直了耳朵。

隐隐约约也只听见大概的几句。

二楼的夫妇回家了。

大吵大闹折腾了一早上。

下午的时候又领着孩子出去了。

左婕解题解了一半。不由得停了下来。纤细素净的手握住原子笔，顿在练习薄上。心里琢磨着：今天大概不用去探望阿禁了吧？他的父母回家了。再怎么说也会好好照顾他才对。

本来打算写完作业就带些零食下去的。现在应该不用了。

这几天，左婕总是瞒着父母偷偷地去探望阿禁。虽然觉得父母某些方面太小百姓的德性。但是对女儿的关心爱护倒也是小百姓的性子。自家的孩子就是命根子。即使做错，在外面也要处处维护，处处偏袒。回到家再收拾。收拾完了，还得心疼。所以左婕还是不敢告诉他们自己与阿禁有来往。

如果被父母发现，左婕可以想象出那时的情景。想必父母顿时就顾不得她的颜面，上前拧住她的耳朵。恨恨地骂她这不争气的东西。好的不学，尽跟着坏皮子瞎混。气急败坏，怒火攻心，怒不可言，恨铁不成钢。所有的坏情绪统统都会在父母脸上显现。左婕倒不怕父母的责骂，只是不忍伤害他们的心。

其实想想，自己对阿禁那孩子也没做什么了不得地好事。当然，坏事也不会做的。

而且这段时日的相处让左婕充分了解到。就算你的真心真意捧到他面前，他都不一定会接受。有时甚至恶意地摔到地上用脚践踏蹂躏。

左婕也不觉得自己是善心人士。她根本也没有能力帮助阿禁。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给他偷渡些零食，盯着他吃药，帮他换药，然后对着他那个脏得不能下脚的房子洗洗刷刷。其它实质性的帮助，她无能为力。

有时也会感到沮丧。可是，也只能做到这样而已了。再多做些其他，就显得夸张了。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孩不顾一切呢？没有人吧？左婕安慰自己。

低下头去。左婕继续认真地解题。

父母窸窸窣窣聊天的声音照旧隐隐传入耳里。左婕已无暇顾及。

等到把所有作业都写完。又看了会书，左婕才感觉到自己眼睛的疲惫。

瞧瞧书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晚上十点半。

左婕伸伸懒腰。然后眨了几下酸涩的眼睛。又闭上眼睛做做眼保健操，揉揉太阳穴。等到感觉舒服很多才打着哈欠站起来。

站在桌边收拾用过的资料和书本。收拾干净以后就关掉台灯。

想着父母应该已经洗过澡。浴室该是空着的。

她就开打衣柜找睡衣。准备洗洗睡觉。

拿着换洗的衣服经过客厅的时候，父母还在看电视。母亲甚至抱着毛衣在织。前两天就听她抱怨天气越来越冷，害她来不及给她与父亲各织一件合身又保暖的毛衣了。父亲马上就接话，说他经冷，去年母亲织的毛衣穿在身上都嫌热。来不及就给女儿织一件算了。左婕的心暖暖地。其实母亲给她织的毛衣更多。但是，这便是父母的爱。

直到进了浴室洗澡。左婕还在想毛衣的事情。只是，她又突儿想起。阿禁应该没有保暖的衣物吧？毛衣，棉衣，风衣…估计一样没有。这几天来来去去就看见他穿那两身薄薄脏脏的长衬衫和恤。

她与阿禁年岁相差不大。生活却云泥有别。难怪阿禁总是恶意地回报别人的善良。

任凭喷头的热水淋到脸上。温热的水珠划过脸颊滴落。左婕抹把脸。又甩甩头发。

他的父母回家了。应该会给他买保暖衣裤的吧？前几天突然变冷了。他们只是恰好没在家。左婕又自我安慰。这段日子她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阿禁。然后就滋生出许多莫名的情绪。心疼，不忍与难过。每当这样的情绪泛滥。她又不得不找借口安慰自己。催眠自己，其实，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左婕洗好澡。就回房找吹风吹头发。

母亲已经放下毛衣，好像在说电话。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谁也找她闲聊。已经聊了好一会了。刚刚她在浴室的时候，透过水声就听到电话响。

有些好奇。左婕试图竖起耳朵听听母亲在聊些什么。但是语音模糊，没头没尾的也听不出什么意思。左婕还是决定先吹干头发。生病的话会很麻烦。

很快。吹风的‘呜呜呜’声就把客厅的声音全部掩盖。

吹了八分干。左婕就停下来。她怕母亲还在讲电话，吹风实在有些吵。他们家的隔音确实不好。

等左婕披散着头发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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