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沙丘政变(九)(1/2)
作品:《雄主秦始皇》作为秦始皇死后权力最大的人,李斯在非常时期本来可以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应对突发事件。他可以当即面见胡亥探听口风,如果胡亥真如赵高所说的那样意图篡位,李斯可以据理力争,以当朝老臣的权威镇服胡亥,必要时可以果断传令御驾卫队逮捕赵高,软禁胡亥,以铁的手腕平定政变。但是李斯侍奉秦始皇多年,已养成极强的规矩意识,他虽然官居丞相,但按照规定没有处置大臣的权力,这种权力是皇帝独有的,而秦始皇已死,在无人做主的情况下,骤遇篡位阴谋的李斯没有胆略自主决策,没有魄力行使非常手段,他不敢擅自下令逮捕赵高,更不敢去触犯皇子胡亥,因此在与胆大妄为的赵高的交手中最终落入下风。
不敢与赵高摊牌的李斯,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劝说赵高悬崖勒马,他以历史上晋献公、齐桓公、商纣王改换太子、杀害亲属导致国破家亡为例说明破坏皇位继承规则的危害,希望赵高不要将他逼成干坏事的奸臣。见到李斯已处于下风,赵高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他坚持说只要李斯追随胡亥,和他赵高三人齐心协力,天下没有办不成的事,国家不会有任何危险。赵高向李斯信口雌黄地许诺,又虚张声势地威吓:“你只要听我的话,我就能保证你世世代代封侯,子孙福泽无穷;如果放弃机会不跟我干,那么马上会殃及你和你的子孙。你是个聪明人,现在就看你打算怎么办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赵高,失去了勇气的李斯无法招架,他思前想后,不禁流出了眼泪,他为自己被逼到这步田地而伤心,他既不敢挺身而出制止赵高,有负秦始皇的遗愿,又不愿自杀一死了之,追随先帝而去以示尽忠——这是做臣子的在无法履行职责或使命时,唯一能够保住名声的选择。李斯对实际利害的重视超过了任何其他考虑,对拼搏了一辈子才得来的一切,他实在割舍不下,只好接受严酷现实。他仰天长叹一番之后,同意了赵高的安排。
赵高兴冲冲地回去报告胡亥,他没有透露他与李斯谈判的艰难,而是给胡亥一个简单的喜讯:“我将您的意思通知了丞相,丞相哪敢不听您的,他会惟命是从。”赵高深知胡亥的性格,在紧要关头他必须给胡亥打气,坚定他的信心。
胡亥、赵高和李斯三个人开始商量对付扶苏的办法。赵高认为光让胡亥继位还不够,必须除掉扶苏以免后患,他同时还想除掉蒙恬。赵高憎恨蒙毅,自然将蒙恬也视为死敌。胡亥、李斯对除掉扶苏没有异议,只要这位长子在,胡亥的皇位很难保证坐得稳,但对除掉蒙恬却有点犹豫,王位竞争株连无辜大将,还影响到另一位大臣蒙毅,对维护安定不利。但赵高坚持己见,强调蒙恬手握重兵是个很大的威胁,必须除掉。胡亥、李斯最终同意赵高的意见,政变总是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在你死我活的斗争中没有中间道路可走。三人商定伪造一份秦始皇给李斯的诏书,指定立胡亥为太子,另外再伪造一封秦始皇给扶苏的信,指责扶苏、蒙恬的不是,然后责令他们自裁。这封信怎么写李斯可是绞尽脑汁,因为他平时几乎没有听过秦始皇谈论扶苏,更别说批评他的缺点了,蒙恬同样也没有明显过错,很难找到理由将这位击败匈奴、修筑长城的功勋卓著的大将置于死地。但是几年来总是希望胡亥有机会继位的赵高却能挑出扶苏的毛病,他平时事事留心,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秦始皇对扶苏的不满。至于对蒙恬,赵高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给扶苏的信是这样写的:“朕巡行天下,祭祀名山与天地众神以求延年益寿。朕让扶苏和蒙恬率兵几十万驻守边关,竟然不思进取,白白损失许多士卒却没有得到尺寸之地。扶苏你还多次上书,诽谤朕的所作所为,每天埋怨朕不能及时召你回京当太子。扶苏作为儿子这是不孝,现赐剑令其自裁!蒙恬与扶苏一道在外,不能及时纠正他的过失,知道他的阴谋而不报告,蒙恬作为大臣这是不忠,也同时赐死,兵权交给副将王离。”
李斯明白这封信过于强词夺理,扶苏常年在外不太开心是事实,但说他“每天埋怨”、“多次上书”就言过其实;蒙恬从匈奴手里夺取了大片土地,却说他没有得到“尺寸之地”,这简直是颠倒黑白,连李斯都觉得无法自圆其说。但赵高硬要指鹿为马,李斯已经上了贼船,没有退路,只能按赵高的意思去写信。经历过无数权力斗争的李斯知道,他如果选择站在胡亥这一边,就必须铁着心做到底,将扶苏、蒙恬打倒,否则有可能大祸临头。赵高虽然无赖,但他指出“皇命谁敢不从”也是真理,皇帝要诛杀大臣或者应该有理由,至于理由是否成立谁敢提出质疑?
伪造的诏书和书信由赵高盖上玉玺后,再由胡亥的亲信随从快马赶送上郡。心思缜密的李斯为防万一,建议胡亥同意整个车队不直接西南向返回咸阳,而是改道向西北进入太原郡,再北上雁门郡、云中郡,直指九原郡,造成秦始皇巡游北部边疆的假象,震慑正在上郡的扶苏、蒙恬。如果这两人拒不从命发生异动,就打出秦始皇的旗号强行镇压。
这一招比较麻烦,沙丘离咸阳尚远,改道的话行程就更长了,在炎热的天气里秦始皇的尸体已开始出现腐烂,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息。李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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