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秦无彦也不会告诉秦齐，宫里那位娘娘是个冒牌的，毕竟秦无彦和秦梓之间的关系，并不足以为外人道，更何况是秦梓的父亲。

“无彦他……“秦齐顿了顿，问：“无彦可是有哪里得罪了公主？“

“不不不！“殷凝的姿态放得十分低，生怕做出什么冲撞了秦齐，惹得秦齐和秦无彦恼了，对自己可没有什么好处。

她受些委屈并不打紧，要紧的是如今哥哥殷晟已经昏厥不醒，急等着秦无彦手中的续命丸……

秦齐差人请来了秦无彦，秦无彦穿着一身干净的银袍，见了殷凝，丝毫并不觉得意外。

一早就料到了，她一定会来的。

“秦公子。“殷凝起身迎道，双唇咬紧近乎要咬出血丝来，突然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哽着声音恳求道：“求秦公子赐药……“

这是什么状况？秦齐懵了，故作慌乱地想要搀扶起殷凝，然而殷凝却倔强地挣开了秦齐伸过来的手，话语坚定道：“若是秦公子不肯赐药，殷凝便不起身……“

是什么样的兄妹之情，才叫这个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安平长公主能够屈尊降贵甘受如此屈辱竟向秦无彦下跪求药？

有那么一瞬间，秦无彦近乎要被殷凝这样的执着所感动，然而转念一想到她哥哥襄王殷晟对秦梓所做的那些事，甚至逼得秦梓不奈自杀，他那一点点怜悯之心也随之荡然无存。

他是该死的，他是该死的！殷晟不死，秦梓所受的那些委屈又该找谁来讨？

思及此，秦无彦坚定了心思，问：“长公主当真想要救襄王殿下？“

殷凝仰起头望着秦无彦，眼眶通红，显然是哭过的。若不是走投无路，想来她也不会来求秦无彦。

秦无彦扶起殷凝，殷凝只当是秦无彦默许了，会拿药救殷晟。

秦无彦当然会救殷晟，会用最好的药吊着他的命，叫他为了活命依赖上续命丸。

秦无彦从腰间掏出一只青花小瓷瓶，秦无彦揭开盖子给殷凝看了一眼，小瓷瓶中只装着一粒小小的褐色药丸，这样小小的一粒药丸，真的就能让哥哥活命吗？

看出了殷凝面上的疑虑，秦无彦封上瓷瓶盖子，摊手道：“我若要加害襄王殿下，又何须如此？“

他说的没有错，若这续命丸有问题，那么秦无彦也太过多此一举了，毕竟，殷晟恐怕已经熬不过今夜了，一个将死之人，何需大费周章地去加害呢？

殷凝接过药，躬身道谢，“大恩，必记。“

秦无彦亲自将殷凝送出的秦府，殷凝手中攒着的是她哥哥的性命。

回头望了一眼秦府缓缓合上的大门，心中翻涌过一丝苦涩。

秦无彦说，这一粒药丸，顶多只能续上哥哥一个月的命，这意味着，若想哥哥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就必须要每月都要来求秦无彦。

这是一条不归路，殷凝很清楚，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哥哥能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希望都不曾破灭。

已近春分，可风拂过脸庞，还是那样刺裂地疼，殷凝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跳上马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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