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有时爱开点玩笑，陆司南这样的人居然叫她碰上了，她真的觉得自己受不起。再次坐上他的车，好像不觉得那么陌生了，也许人对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日子久了，就磨成习惯了。可是今夜的空气很好，很清新，不那么冷，好像所有的东西都那么美好，可是为什么呢，雪兰觉得有些心虚。

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她还是叫住了他，“我以为你会问的！”她看着他，面容及其平静，幽黑的眼一直望进他的眼里，她看着他比她自己还无波的脸，有些无力。她一直看着他，渴望，不甘，都在眼里，好想从那里找到答案。可是那人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这该死的平静……

然后雪兰看着他转身……粗鲁地，她一把抓过他的胳膊，扭转过来，看着他，不再伪装，愤怒写在脸上，她听见自己咽唾沫的声音，然后深深地看着他，一字一字艰难地咬出来，“你…。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然后空气凝固了，这静默坚持了几分钟。她发现他的眸里还是没有什么，看不出情绪激动，就像，就像是木偶一样，让人觉得那么冷。

可是他还是开口了，“我知道！”他看着她，暖暖地望着她，一语一语道了出来，“我知道是你打电话给我，再以我的名义叫上了katherine，我还知道如初还是你叫来的。现在呢……傻瓜，不知道不是更好吗？”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心翼翼地捧着，捧着她这个“傻瓜”，她的鼻头有些酸。

“如果成功是你要的，那我不会阻止！”他的眼里一片坚定，她看着他刘海投在额头上的影子，竟觉得那么好看，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么美丽，她想到了蝴蝶，翩翩起飞的蝴蝶。他的睫毛的剪影更美，随着眨眼，一下一下吸引人的目光，她就那么痴迷地凝望着他的睫毛。

“你会后悔的！”她淡淡地开口，没有把目光放在他的脸上，只是看着路灯下的影子，这个角度看着就像是一个人一样，那么近。

雪兰忽然笑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女孩踮起脚尖，在男人左边的眼上唇贴了上去，她吻了那轻轻颤抖的睫毛，嘴边绽开一抹带甜的笑……

一吻完，雪兰放开他，“陆总，您的心跳得有些快！”她把唇贴到陆司南耳边，坏笑着。完，转身向着黑暗处走去。留下男人看着前方愣愣出神，右手摸着心口处低声着什么……

雪兰想，事情怎么会走到这地步呢？她多希望他后悔，多希望这一切能结束。他总是只要自己需要就会出现，今天也是，一个短信他就来了，上班时间。这离自己的计划又近了一步，本来应该开心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她对自己越来越厌恶，对这样的算计越来越厌烦。觉得和他待在一起都不配！

从夏天到冬天，这几个月，仿佛很漫长。经过一楼时，迎上房东太太，匆匆打好招呼后，见她绕过自己端着饭碗坐在电视机前。雪兰不经意间一瞥，好奇了，就看了一会儿。年过四十的女人穿着件白色松大褂，两个眼珠一直盯着屏幕，雪兰真怕两颗掉进碗里。房东太太两眼一直泛绿光地盯着电视机里的卓洋。雪兰顺着看过去，屏幕里的卓洋拿着一把枪对着四处的人狂射，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色，有些骇人。只见他风一般蹿到最近的人面前，枪对着那人的脑门，薄唇轻吐，“，东西在哪？”

她终是离开了，拖着一身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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