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嘶哑，干涩，仿佛是好久不曾过话的人一样。她内心却因为男子的一句话掀开了波澜。那句听不到仿佛魔咒一直在她耳畔，挥之不去。

“活着好累……雪。”雪兰的身子僵住了。却只是一秒，她仿佛一切不曾发生，没有回头，向着黑暗走去。有些事情开始了，便注定了不能回头。可是为什么还会那么难过。活着好累，雪。雪，好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是啊，活着好累。陆司南，我们为什么会有一样的感受？

“姐，你回来了！”清水看见她脸上的疲惫，接过她手上的包，往里间挂好。而雪兰往屋子一扫，便发现了。再看清水一脸的不自然，也明了。“她又来催了？”肯定的问句。清水低头默认。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房租是眼前摆在面前的大问题。也许再拿不出钱真的会被扫出门。清水走过去把地上破碎的玻璃扫干净，把地板上的水吸了。雪兰皱眉，她走过去，开窗，看着夜空，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又是那种被逼上绝路的感觉，窒息的压迫。可是她的脸立马变为诧异了，在前方越过黑色的胡同，那辆银色的车还停在那，看着格格不入。他的身影被拉得好长，只有影子立在地上。不知为何，她读出了寂寥。他也看见了她，那么远。那一刻，雪兰怯懦地立马关上了窗。

“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太舒服，先去洗澡了。”女孩看着她的背影，狐疑地来到窗前，打开那扇窗。她忽然有种感觉也许在打开的那刻，有什么就会不一样了。可是在看到灯光下那个淡黄的身影时她还是疑惑了，也明了了。关上窗，看着卧室的眼光变得复杂。

“姐，你知道吗？时候我看着别人有一个很漂亮的洋娃娃，羡慕得不得了。那时我就在想有一天我要是能有一个就好了。可那时候那样精致的洋娃娃是不便宜的。我知道那只是个梦。但……想不到的是有一天我真的拥有时，我开始害怕，害怕她坏了，或者被别人拿了怎么办。所以别的孩子想碰的时候，我就特别紧张……”

“凌清水，你到底想什么？我不喜欢拐弯抹角。”雪兰放下了碗，定定地看着她。一大早的这些，让人没什么胃口。而清水也敛住了笑，变得严肃。

“如果不曾拥有就不会害怕失去……有些事情在没发生前就让它结束吧！”

她的心颤动了一下，面上却没什么变化，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嘲笑起来。

“你一次性完。”

“姐，你知道吗？他……总经理有女朋友的。你也认识！你知道是谁吗？圣皇的大姐凌如初！”这顿饭最终还是只能吃到一半，她放下碗，离开。

雪兰的心里是有感觉的，但还是表现得云淡风轻。她又想起昨晚路灯下那个寂寥的人影，还有那句“活着好累，雪”。只是她的心没有痛，没到那地步。痛这东西早已忘了是什么感觉。她是冷血动物，不需要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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