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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来了”

尹漪月笑了一下，“真漂亮，您真漂亮”。

说完，她感觉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低头，是一个小男孩儿。

眼睛很黑，很亮，没有悲伤。

因为他太小了，还不懂死亡。

“姐姐”他稚着声儿，散发出来的生气与这里格格不入。

“你为什么要在奶奶睡觉的时候送她花呀，万一把奶奶吵醒了怎么办”他瘪着嘴，不太满意的说到。

睡觉？尹漪月扯了下嘴角，她也多希望只是在睡觉啊。

等等，奶奶？

“你是月月吧”

她在脑海里思索着，就听见了这道声音，转身后，是一个男人。

眉眼间跟一个人很相似，尹漪月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他。

噢，她想起来了，在李嫂床头的照片上，这个人是她的儿子。

果然，下一秒，那人说“我是陈忠，李毓芬的儿子”。

他已经悲伤到麻木，面容憔悴，眼底的痛彻难耐。

尹漪月看着他跟李嫂相似的眉眼，有些恍神。

“您好”她说完，望着他身边的小男孩，问“这是您儿子？”

“嗯，对”

“几岁了”

“五岁”

“五岁？”尹漪月自喃。

呵，五岁的小孩子需要换尿布吗？

她吸了口气，有些艰难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检查出的，晚期”

两个月前？尹漪月突然想到有一天李嫂神情凝重的出门，回来时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当时，她只说自己有些晕车，不太舒服。

现在想来，应该是知道了自己患病的消息。

尹漪月觉得窒息，想要落荒而逃，但她感觉到手里的那股温暖和力量在支撑着自己。

于是，又问“你们一直在c市，对吗”。

“嗯”陈忠点头“在市医院”。

市医院，原来是这么近的距离。

“痛苦吗，治疗的过程”她问。

陈忠有些心疼，又有些骄傲，说“痛苦，但妈妈很坚强，没有放弃过”。

尹漪月扯了下嘴角，不知该说什么了。

又听见陈忠道“因为你”。

她愣了一下，“我？”

“嗯”陈忠重重的点了点头“因为你，妈妈才坚持了这么久”。

“月月，谢谢你”。

“谢我？”尹漪月不可思议。

“嗯，如果不是你，妈妈挺不到现在，因为你，她的生命延长了”。

延长？呵。

尹漪月有些自嘲，延长个屁，不还是没了吗。

“还有你爸爸”陈忠又说“是他请了最好的医生，又帮妈妈弄到了最好的病房，还替我们承担了医药费”。

尹韩山？

呵，那是他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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