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宁叹息：“皇嫂现下怀着孩子，正是该好好进补的时候，这样怎么行。”

说着话语顿住，她思量了会儿，又说：“皇嫂若心里闷，臣妹愿意多进来与皇嫂说说话，皇嫂随时传召便是。只求皇嫂好生姑息身子，用膳时尽量多用一些——远了不说，这再过些时日，皇嫂害喜怕是就要厉害了，到时更用不下。此时不好好进补，那时便更要左右为难些。”

卢慧茗点点头，心念一动，又禁不住地打趣她：“柔宁，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莫不是与驸马……”

“哪有的事！”柔宁双颊顿红，“臣妹只是听说的罢了，皇嫂休要打趣我。”

说着有宫女端了茶水上来，柔宁缓缓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只觉沁人心脾，不禁赞道：“这是什么茶？臣妹从未喝过，真是不错。”

卢慧茗笑笑：“茶倒不是新进的，是本宫宫里进了新的，手艺着实不错。”

柔宁了然，也不再多问。接着二人又交谈了一会，柔宁见天色不早，便回去了。

翌日，柔宁叫上卢信一道去了宋府，这还是自宋清彦与唐妙大婚之后，他们第一次拜访宋府。

听得下人通报，唐妙赶紧出门相迎。见过礼，唐妙便引着二人入了府门，前去正厅。

待得几人落座，自有侍婢上前奉茶。柔宁打量着唐妙，笑说：“当时婚事定的突然，我私心里还怕不妥。如今看来，宋夫人在这边还住的习惯。”

唐妙略显羞赧，颔了颔首：“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柔宁又道：“怎么不见宋大人，可是进宫议事了？”

唐妙点头：“是的，大人还在宫中，应该晚些就回来了。”

柔宁哦了声，端起茶来抿了口。香茶一入口，倒让她想起了一事。

柔宁不自禁地笑了，卢信余光睃见，脱口问道：“笑什么？”

“……没什么。”柔宁回过神，摇摇头，“只是想起昨日在皇后娘娘宫中饮的茶水，甚是宜人，我自幼在宫中长大，却也不曾尝过这样的味道。”

这话说得唐妙好奇：“宫中的好茶，岂有长公主没尝过的？”想了想，又调侃道，“是了，想来是陛下疼惜皇后娘娘，得了罕见的好茶就尽数送去了皇后娘娘哪里，旁人连一片茶叶也见不着了。”

柔宁听得笑出声：“皇兄疼惜皇嫂不假，但这回还真不是呢。皇嫂说茶叶不是什么新茶，只是椒房宫汇总新进了个，手艺了得。”

“哦？”唐妙神色微凝，莫名地也想起一盅香茶。那是与宋雯一道去南山寺时尝到的，也是极普通的茶叶，沏出了不可多见的柔香。

这话题到此便罢，柔宁后又提起皇后近来觉得憋闷之事，让唐妙得空时也常进宫陪伴。唐妙将事情记下，两日后就又进了宫。彼时卢慧茗正在寝宫之中无所事事地踱着步，见到唐妙笑说：“可是又有人来陪本宫说说话了呢。”

唐妙福身：“听闻娘娘觉得憋闷，妾身日后定当常来。”

卢慧茗引着二人到旁边塌上坐着：“这是柔宁去找了你了？本宫倒不想这样让你们这样担忧。”说着指指榻桌上的清茶，“喝些茶歇一歇。”

唐妙依言品了口，只这一品，确实一愣。

宫中所用茶叶自比南山寺要讲究许多，然这茶水喝来就是有种说不出的相似感。唐妙不觉锁眉，道：“长公主说椒房宫中新来了个，这茶可是她沏的？”

卢慧茗噙笑颔首：“你和柔宁都是懂茶之人，一尝便发觉了不同。是，这便是那新来的沏的，你可喜欢？”

唐妙点点头，心下矛盾不已。按理说南山寺的置茶之人不可能进宫，更不可能轻易地进了椒房宫，可这感觉确是太像了。

卢慧茗见唐妙不语，出言询问：“妙妙，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唐妙思来想去，觉得此事还是让皇后娘娘来定夺才是，便坦言道：“娘娘，妾身前阵子去南山寺进香时，饮了寺里的茶水，竟是跟娘娘宫里的有几分相似。”

听及此，卢慧茗一怔，挥手让宫女们都下去，才追问她：“有这等事？”

唐妙点头：“这样的手艺太少见了，妾身与宋大人的妹妹宋雯当时都是一尝便印象深刻，着实是像的。”

卢慧茗黛眉一分分锁起：“本宫自会多加留神。”

她先前也觉得，自己宫里那平白失足落水而亡甚是蹊跷，但新的添进来后她也着人暗查了，不曾发现有什么不妥。

唐妙有些心惊：“娘娘，您准备怎么做呢，可要把那送出去？”

卢慧茗摇头：“不用。”

“为何？那人可能心怀不轨，要是一直在宫里，怕是会对娘娘不利。”唐妙想着先前之事，心有余悸。

“斩草不除根，事情不会了结的。”卢慧茗疲乏喟叹。

唐妙了然，亦是一叹：“可将人留下亦不好办——她平日掌管奉茶之事，茶端上来娘娘若总不喝，她就会知道娘娘有所察觉，打草惊蛇；可若是喝，谁知这茶礼有什么？”

唐妙有些担忧，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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