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八。

雁门关。

食时初刻，雪止转阴。

使匈奴中郎将臧旻独自站立关上，眺望着北疆雪景。

军司马田伏领着一名信使匆匆来报：“将军，五原大捷！”

“哦！”臧旻顿时来了精神，问道，“那个钱堃是怎么打赢的？”

信使递上密函，并绘声绘色地讲述道：“此次鲜卑出动七千余骑，并与五原郡长史勾结……”

臧旻在旁听得目瞪口呆，不由连连称赞道：“还一个脚踏赫连！好一个请君入瓮！好一个会稽钱堃！”他转念又自语道，“会稽钱堃？为什么我任扬州刺史时，没听闻这号人物？哎，错失人才啊！”

“最后钱将军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斩杀了鲜卑大帅曼于夫，真是大快人心啊！”信使激昂地讲完，这才发觉失态了，连忙拱手告退道，“事情大概就是如此了，内中详情，还请将军过目密函，小的告退了。”

被信使一提醒，臧旻这才想起手中的密函，急忙打开看去。

等信使走得老远，臧旻捏着密函的手才不知觉的抖了起来，渐渐地，颤抖传遍全身，随之开怀大笑起来，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欢快了。

“将军，何事如此开心？”田伏疑惑道。

“哈哈，你自己看！”臧旻把密函递给田伏。

田伏读道：“二十五夜，大破鲜卑于五原城，斩敌七千。今审得鲜卑王庭于弹汗山歠仇河上游，故请将军稍等十余日，待我集结一万骑兵，再三路齐出，直捣鲜卑王庭。——大汉，破鲜卑中郎将钱堃。”

“鲜卑王庭居然在弹汗山，我滴乖乖，离我们如此之近，这檀石槐果真狼子野心啊！”田伏读完，不由感慨道。

臧旻勉强止住笑容，下令道：“传令各部和南单于，马上集结，随时准备出关。”

“钱堃不是让将军等他十余日吗？”田伏不解地问道。

臧旻不由坏笑道：“呵，并州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征调一万骑兵，十余日？呵呵，一毛不拔的曹破石、和新任的刺史董卓会教他如何作官的。”

“如此会不会背上违逆军令之罪？毕竟他才是此次讨伐鲜卑的主将。”田伏担忧道。

“你难道没听过李广、霍去病的故事吗？”臧旻反问道。

田伏听到李广，瞬间明白了臧旻的意思，说道：“李广勇猛无双，常常与胡人正面对战，胡人都很怕他。也正因为他勇猛无双，所以每次讨伐匈奴，他都被用来牵制匈奴的主力，就算他再勇猛，也只能两败俱伤，故有李广难封一说。而霍去病，因为有李广等人给他牵制敌军主力，他才能驰骋草原几千里，封狼居胥，成就千古之功。如今，将军遇上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欲效仿霍冠军，而非被人利用的李广。”

“然也！”臧旻胸有成竹地说道，“驻扎在高柳的夏育，离弹汗山最近，我只需修书一封，阐明其中利害，他必然率先出兵攻打弹汗山，到时有他当‘李广’，牵制住鲜卑的主力，我们绕后突袭鲜卑王庭，大功可成。”

“将军妙计！属下这就去传令。”

田伏兴奋不已，心中想着：他日功成，拜将封侯，那是多么光宗耀祖啊。

十二月初三。

日昳，大雪纷飞。

钱堃率着五百越骑、二千度辽骑，冒着风雪，匆匆赶到雁门关。

却不曾想，只有百名老弱镇守关中。

钱堃大惊之下，询问守关什长道：“使匈奴中郎将臧旻可曾来过？”

什长回道：“昨日，臧将军已经率五千汉骑，六千匈奴骑，出关去了。”

“什么！”

钱堃听到如此消息，顿时急火攻心，加上连日操劳受了风寒，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不由瘫倒下去。

“将军！”

幸好湛卢方紧跟其后，上前托住他倒下去的身体。

朱儁上前宽慰道：“将军勿急，以现在的天气，他们必走不远，我们一定能追上。”

“公伟，必须追回他……必须追……”

钱堃终是不支，昏厥过去。

朱儁紧握住钱堃的手，说道：“将军放心，您先在关内好生休息，我们有鲜卑人做向导，一定会追回他们的。”

初五。

应劭率领一百越骑，在一名中年鲜卑人的指路下，一路往东北疾行，却都未发现臧旻大军的踪迹。

此时，天色渐暗，鹅毛大雪却越下越大。

朱儁不敢冒进，决定先寻找地方扎营，便问鲜卑人道：“此地何处可躲风雪？”

鲜卑人思虑了一会，才回道：“前方一里左右，有一处背风的山谷，正好可以躲避。”

“好，你带路。”

走至天黑时，朱儁等百余人终于赶到山谷中，果然风雪小了许多。

“全军扎营休息！”

“全军扎营休息……”

朱儁的命令在山谷中回荡，一团小雪球轻轻的落在他肩上，他并未在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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