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踢脚再度砸下，巨力透过胸膛震荡在五脏六腑，黑泽朝天吐出一口鲜血，惨白的面孔是苍凉悲痛。

在刀疤脸的导演下，这场比赛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那么黑泽希望活下去的那个是高岛隆，他无牵无挂，没什么挂念，而高岛隆还有家庭，还有想去的未来。

他应该继续走下去。

无关所以，只是简单的情谊。

黑泽默默承受着高岛隆野兽般的行径，浑身的力气如皮球般泄光。

“已经注定的，便无法改变。”隔着老远，刀疤脸低声说着，他的眼睛腾着一团迷雾。

视野开始忽明忽暗，世界好像都寥落起来，过度的失血导致神经的休克，过不了多久，他就要陷入昏厥，乃至死亡。

高岛隆机械般重复着一个打击动作，他的眼神是那么凶毒，仿佛装着一只嗜血的野兽，可那眼角的泪痕又是那么悲切，如低眉折首的天使一般。

极恶与极悲碰撞在同一张面孔上，说不出的刺目灼烈。

黑泽微微勾起嘴角，仰面望着沉重的天幕，唯一亮着的天狼星在最北方的天空悬挂着，光跨越八个光年来到这不堪的世界。

他的眼神失落而真挚，他的声音绵长而悲呛。

“星星还在天空亮着，可仰望的人儿却已跌入深渊。”

“好好走下去。”

……

清晨六点，世界尚未苏醒，城市却已车水马龙。

薄雾笼罩在楼宇的上空，似火的枫叶在萧瑟的风里飘零，已是深秋，街上穿行往返的人们都裹紧了大衣，干冷的风簌簌地灌进他们的咽喉。

剧烈的咳嗽在鼎沸的人声里此起彼伏。

病态延生，又到了秋冬交换之际，一个感冒频发的节点。

黑泽裹着旧实的衣服在人群中奔跑，擦肩而过的男女老少脸色看起来都有些糟糕，他皱了皱眉今年的状况比之往年严重了不少。

刺耳的引擎声从天顶降临下来，经过改装的波音系列客机低空飞行着，它拖着浓稠的雾，鸟般俯掠而过，阴影落在每个人的身上，他们仰面，大量颗粒状物顺着呼吸道进入了肺部。

据说那是高层为净化空气而展开的计划。

客机轰鸣着旋舞在铅灰色的天空下，风将洒下的雾吹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视野愈发的朦胧，黑泽沿着长街而上。

近乎半个小时的路程后，黑泽又站在了江户警局的门前，他走了进去，熟悉的身影在办公区的角落向他打着招呼。

“早上好啊，黑泽。”高岛隆满脸的笑容。

“昨天晚上在家过的怎么样？”黑泽在他的身边坐下。

“一如既往，不过少了些骂咧的声音。”高岛隆摊手。

“实在忍受不了，就算了吧。”黑泽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想芳子她将来没有妈妈。”简单的一句话。

黑泽不语，会心的笑了笑。

“芳子……”他沉思了会，刚欲开口，声音便被打断了。

隔着几条走道，一个警员正骂骂咧咧地处理着一起案子。

“大半夜的没事跑去聚集械斗，真特么是吃多了屎了，几十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找你妈来认也认不出来了！”他将一沓现场资料扔在了桌上，双手撑着脑袋，抓扯着头发。

黑泽起身走了过去，按这脾气来看，得是个恶性事件吧。

他在警员的办公桌旁站立，目光落在一张张尸首惨烈的照片上，炸碎的机车零件及金属碎片冲目而来，烧焦或破碎的身体伏满残渣。

是一起恶性社会事件。

“什么时候的案子？”黑泽皱着眉。

警员瞥了他一眼，一股鄙夷从脸颊闪过。

“就昨天晚上，大早上的就被队长给喊去了，昨天的案子才刚过多久，今天又来一起更恶劣的。”警员怨声道。

“具体地点呢？”

“你可真多事，想插手的话就全交给你了，不过队长可是怕了你。”警员讥笑。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黑泽并没有动怒。

“利维坦，和昨天那起案子一样，事发在同一个地方，据说是佛狗内部的争斗。”警员一脸不情愿。

“谢谢。”黑泽瞬时失去了兴趣，他快步离去，没有任何逗留。

既然是黑社会组织之间的内斗，那就没什么值得他去插手管制的啦，像那样的家伙，黑泽巴不得他们多多自相残杀。

（还有几百字明天一起补上，今天太忙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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