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雅。”赵如珝回到房里，看见她没有躺下休息，而是坐在窗前看着什么东西，不由得唤了一声，走到她身边，这才看清楚她面前的桌面放了两幅小像。一幅是封颐，一幅是官芸雅。赵如珝知道她出门的时候肯定随身带着一些小像，可是不知道她怎么单独拿出这两幅，还坐在这里呆呆地看着。

她看了许久，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了下来，随即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天气渐冷，她在这里坐着，其实手脚都是冰凉的，可是不想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突然之间变得很矫情，很不可理喻，总是暗暗地跟自己较劲，生气。

双手被他握住，渐渐地感觉到暖和了起来，芸雅抬头看着眼前温和的眉眼，唤了一声：“如珝……”

“嗯。”赵如珝将她的双手拉进怀里面，指尖碰触到她手心的伤疤，心头微疼。

“如珝，我想回去了。”

“嗯？现在不行！你身体还这么虚弱，不宜跋涉颠簸。等养好了身子，我们再回去。”

芸雅摇摇头：“我想现在回去。”

“芸雅，你的病还未痊愈，不能……”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你所说的这些话我都能明白，可是我是不想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只想回去。你要是不愿意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路。反正我一个人都找到这里来了，也能一个人回去……”

“一个人回去？”赵如珝看着她：“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急着回去？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是啊！她千里迢迢是为了找他，现在找到了，可是她为何反而一点儿喜悦也没有呢？她以为自己千辛万苦找到他之后，会一下子扑在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然后大哭一场。可事实她的确很高兴，特别是知晓他安然无恙的时候。可高兴之余，心头总是有些沉郁不安。

“我离京之前和母亲答应过母亲了，只要确保你安然无事，我尽快赶回去。”芸雅低声说。

“官芸雅，你别以母亲当借口！”

她知道，当他直接称呼她姓名的时候，表示他生气了。要是以往她一定会赶紧告饶讨好，可是此刻心头却有一股不肯退步的倔强，轻哼一声：“你觉得是借口是借口吧，反正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回去！”

“为什么？”赵如珝也有些生气了。

他不明白她是怎么了，为何对他这样冷淡，为何如此坚持要回去。她自己的身子不重要了吗？她即便不在乎自己，可是他在乎！

芸雅轻抬眼眸看了他一眼，默然片刻，说道：“如珝，我已经是官芸雅。”

什么意思？他有些不解。

“我已经是官芸雅……”她垂下眼眸，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假如知道有一天我会因此而感到不安难过，她宁愿一开始不假装官芸雅了。她只想做回自己。即便无法报仇，即便已经离开人世成为了一堆白骨，她也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成为官芸雅。那样，也许她现在不必如此纠结痛苦。

她想做回自己，可是发现已经太迟了。

“如珝，让我回去吧！我想回京城做好我的官芸雅。”

“我不懂。”

“你怎么可能不懂？这里有一个封颐，还需要官芸雅吗？”

他怔了一下，忙开口：“芸雅，不是……”

“你要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我跟着大哥一起路，总可以吧？”

赵如珝脸的神色似乎僵硬了几分，目光变得有些冰冷，又有些绝望，深沉得让人看不透。他默默地凝视了她许久，声音低沉：“芸雅……这是你的选择吗？”

“是。”

冷淡却坚定的回答，让他瞬间觉得有一股冰寒涌至全身，冷得他全身僵硬，冷得心口阵阵发疼。

这是她的选择？

她选择回去，和淳一起回去？这是她急着想要离开的原因吗？

“我明白了。”赵如珝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你现在的身子真的很虚弱，即便急着回去，也该再养两天。等陶先生回来了再说。况且你也让我安排一下。你一个人路铁定是不行的，到时候雇一辆马车，让傅俊他们护送你回京，若是陶先生能够与你们同行，那最好不过了。”

“嗯！好。”

她这样答应了？

赵如珝握了握拳头，看着她低垂的侧脸，苍白而淡漠。心口仿佛刺入了一把利刃，阵阵发疼。他转身要离开房间出去透透气，眼角瞥见桌面的两幅小像，凝视了一会儿，全部拿在手里：“封颐？官芸雅？”他呢喃了这两个名字，大步走了出去。

芸雅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知道他已经走了。她听得很仔细，听见他掩房门之后，没有了任何动静。他真的离开了！芸雅便再也忍不住，埋头哭了起来。

她赌输了。

她以为自己闹着回去，他一定会很干脆地说那一定要和她一起回。可是他没有，他这样决定下来，只让傅俊他们护送她回京。那么他呢？他仍旧留在这里是吗？这里有他一直以来最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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