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就没吃饭，早饭也没吃。

再这样下去就是铁人也顶不住了。

起床之后两人一商议，还是应该去集市上买些吃食。毕竟他们两个也没办法靠喝西北风活着。

并且现在林懿有伤在身，也需要买些食材回来滋补一下。

原本柳如是的打算是让林懿留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去。

但林懿也有自己的打算。

这次来江浙自己不光带了伍梁，其实还带来了一半的影哨卫。

只不过雨夜的时候已经走散，但他们应该并没有跟随伍梁离开。

集市上人多眼杂，说不定能找到和他们联络的机会。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钱礼八成已经发现徐府已经是空无一人。

必定会加大对于松江府的搜查。

现在要是带着拐杖上街，那可就太过扎眼。

“这样吧，你搀扶着我应该不会被人看出什么。”

柳如是主动承担了当人肉拐杖的任务，将手穿过林懿的臂弯搀扶着他两人一起上了街。

刚来到集市上两人就感觉到了不对。

五步一人全部都是钱府家的家丁，对着过往的每一个行人都在进行严密搜查。

他们刚想走，却发现后面的人也跟了上来。

“别看他们，继续往前走。”林懿沉声说道。

现在他们还没发现自己，只要不表现的太过异常就不会引人怀疑。

两人挤在人群中躲过了一个又一个搜查，但却突然被一个家丁注意到。

“喂！那边那两个人！等等！”

说着黑衣家丁渐渐跟了上去，但是林懿两人却如同没听见一般继续自顾自的往前走。

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自己还是被发现了。

“喂！我让你站住听见没有！”

家丁的大声叫喊很快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三四个人组成一团快速向着林懿的方向逼近。

并且拿出了背后的棍子握持在了手上。

“叫了你们这么多次装聋是吧！”家丁说着棍子就要落到柳如是的身上。

还是林懿眼疾手快，强忍着腿上的剧痛将她拉到了一边这才躲过一劫。

“真对不起二位老爷，我这妻子是个聋哑。”

“得罪二位老爷，我在这给您们先赔个不是！”说着林懿拉着柳如是就跪在了几人面前。

“你这老婆长得倒是不错，可惜是个聋哑！”

“大人说笑了，不知这样草民这辈子也实在讨不到这么个老婆。”

看林懿这副姿态，家丁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在钱府中给老爷们当牛做马，现在出了府自然需要像林懿这样草民的阿谀奉承。

才能让他们获得极大的满足。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老婆是个聋哑算了。”

“你耳朵也聋了？老子叫你这么多声都听不见，我看你是故意找茬！”

“来人！先打一顿再说！”

说着周围人抽出棍子，就要给林懿两人长长记性。

“别啊大人！别！”

“草民这还有一点供奉，老爷若是不嫌弃便全可拿去！”

说着林懿从怀里拿出了五钱银子，双手奉到了家丁面前。

虽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但是家丁也是毫不客气直接一把全部拿走。

当场分发给了周围的兄弟。

“行！还算你小子有眼力见！”

“这次给你长个记性，下次再这样非打断你腿不可！”说着家丁直接将棍子对准了周围的群众。

“看什么看？没见过钱府执法吗！”

“一个个的都找死是吧！？”

看到家丁调转矛头对准了自己，众人哪还敢在这里继续看戏。

一瞬间周围人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生怕这种事情也发生在自己身上。

五钱银子不是小数目，很多人做一个月长工可能也就只有这些钱。

没人敢拿自己的家底去看戏。

人群散去后柳如是赶紧将林懿也扶了起来，不是林懿想跪。

而是如果没有柳如是的搀扶，自己的腿真的已经是要站不住了。

包括现在装作和平常人一样走路，都是他在强忍着疼痛。

躲过这么一劫之后，两人的道路也是畅通无阻。

一直生活在徐府中的柳如是，这也是第一次以一种普通百姓的身份重新审视现在的松江府。

钱谦益无疑已经成为了压在百姓头顶的一座大山。

刚才如果不是林懿用钱收买了他们，自己和林懿绝对就要受到对方的棍棒殴打。

而他们又难道是仅仅在针对自己和林懿吗？

恐怕他们对整个松江府的百姓都是一视同仁！

以小见大。

真要是让他们推翻了大明的统治，人民恐怕也将彻底生活在钱谦益的残暴统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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