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恩华三人结伴，连续几日、穿梭于长安城和秦岭等名山之间，采集药草。

阳大牛到秦岭中后，便到去抓捕山猪野鸡，山涧间平时人迹罕至，山猪野鸡颇多，每次不用一柱香的光景，总有山猪野鸡被击毙。

高恩华便在泉边涧旁，收拾停当，引火烧烤，吃得阳大牛満嘴油，大呼过瘾，背药草的力气活儿，从来都抢着背。

卫子怡淑静温和，有些害羞般的跟在两个男人身边，秀眸如水瞧来瞧去，偶尔间、听到好笑事时便露齿一笑，极少说什么主张。

长安城、历朝古都之地，城八街九陌。

自大汉朝后、经王莽新朝，如今属于后秦都，数百年间，长安城z乱不断，城人口已见凋零，残墙败垣，昔日汉宫繁如星辰的灯火已成为传说。

天高云淡，长安城南门外。

“姚兴帝刚刚登位，听闻他兴水利，重农业，颇得民心，眼下日已近午，我等一起进城寻些吃食和茶喝如何？”高恩华商量道。

卫子怡道；“数年前和师曾经过这里，有两伙人在打打杀杀，今日进去看看，捎些衣衫首饰给师，好让她喜欢。”

“俺来过长安几次，以前的皇帝是符坚老头，老百姓都说他为人仁慈，那时侯，后秦的皇帝姚苌和后燕皇帝慕容垂，都在给符坚干活。”

阳大牛伸手指了指前方，说道：“那儿以前住有很多鲜卑人，就是不咸山胡修的族人，他们常常相互打仗，没粮食吃了，就吃死去的人肉。”

“阳道友，你文武全才，博古通今啊。”卫子怡夸道。

阳大牛哈哈一笑，说道：：“俺老牛有二大好，一好喝酒吃肉，二好听书说故事，符坚有个大臣叫王猛，建议不要进攻东晋，符坚不听，在淝水一z，被谢安率北府军打败，前秦才败亡。”

高恩华道：

“符坚当世人杰，一朝明君，可惜太过仁慈，当年若依了王猛之计，除了鲜卑人慕容垂一族，如今北方安定统一，百姓少受乱z之苦。”

“你俩知道什么叫名士风范吗？”阳大牛突然说道。

高恩华和卫子怡相笑而笑，名士风范这词儿从阳大牛嘴里说出来，有点不可议。

阳大牛哈哈一笑道；

“和你们说吧，王猛第一次见符坚时，一边抠虱自吃，一边谈论大事，王猛算名士吧？在咱大晋朝，除了吃虱子，天天醉酒，敢吃丹药，会写点诗句，也能成为名士。”

“阳道友，这么多好玩的事儿，你都从那听来的？”卫子怡做了个鬼脸笑问。

阳大牛道：“茶馆有说书人讲故事的，俺带你俩去茶馆听说书人讲故事吧。”

茗香茶馆在长安的中心位置，人贩夫，庶族子弟，四方云集。

高恩华三人进了茶馆，选了个位置偏僻的桌子，点了茶水，然后听馆中说书人讲古道今。

说书老者须发半白，一袭灰长衫，手持折扇，吐字清楚，一腔关中口音，与天师道传功长老颇似。

茶馆中座位满了一大半，从衣冠肤上看，大部分皆是长安城当地人，唯有靠墙一桌的的茶十分扎眼。

三男两女五名道士，一位青年白袍道士，头束紫金冠，气宇不凡，居中而坐，其余两男两女分坐于桌子的两边，神略有拘谨。

其中一名男道奇瘦，象在竹秆儿上挂着一身道袍，头小发黄，一对暴鱼眼，满面猥琐之相。

“啪”，台上说书老者一拍醒堂木，声音激扬顿挫，说得正是东晋年间“八王之乱”的往事；

“晋惠帝司马衷痴呆，皇后贾南凤一生不能生育，也不允许惠帝的其余妃嫔生育，自己反倒面首无数，洛阳那位美男潘安就是其中之一......

八王之乱后，贾南凤最后喝下了自酿的金屑毒酒，晋惠帝在长安城显阳殿吃了司马越的毒饼而驾崩。”

“皇帝人人想做，可不太好做，仁慈过度的符坚被杀。怕老婆还不行，会被逼吃毒饼。”，阳大牛轻声嘀咕。

阳大牛小声嘀咕，也如平常人大声喊叫一般，引得众人一阵侧目，临桌白袍道士侧目一看，与高恩华目光触碰之时，含笑点头示礼。

“众位官，下面老夫说两个与贾南凤有关的段子，名为“韩寿香”和“狗尾续貂”说先前先请众官打赏一二。

台上说书老者，扇子一收说道，伙计过来挨桌收了赏钱，说书老者激扬顿挫，又说了起来；

“贾南凤长相丑陋，面青黑，五短身材，但她有一个妹妹名曰贾午，从小便生得标致异常，恪据说也温柔可人，贾充手下有个将军，名唤韩寿......”

说书老者讲完两个段子后，临桌的五名道士离座出馆，白袍道士向高恩华等人微微一笑，文雅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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