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慕君攸提的任何要求，赛斌都会拍着胸脯应“好”。

今天是他第一次拒绝他。

如果换成其他人，肯定又愤怒又不解了，但慕君攸只是平静地陈述道：“你不愿意，那我让其他人送她走。”

说完他直接就要绕过赛斌离开。

“四爷，您不能送走可西。”赛斌快一步挡住慕君攸的去路。

“为什么不能？”

“因……因为……”赛斌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慕君攸帮忙他回答道：“因为那孩子是爷爷送过来的，而你要帮爷爷，对吗？”

男人似雪的容颜清贵淡漠，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疏离和清冷简直浸透在了他的骨子里。

从廖小维那儿得知三少爷为了可西去找过四爷，赛斌知道自己再辩解也没有意义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拼劲全力说了一个“对”字。

停顿片刻，他强硬道：“我的命是老爷救的，我会留在这座岛上也是听从他的吩咐，如果四爷你要赶走可西，那连我也一起赶走吧。”

赛斌说这话时，目光努力和四爷对视。

和四爷相处了十年的时间，他安排他的起居生活，把原本毫无规矩的小岛打理得井井有条，自认自己和四爷是有一定主仆感情的。

本以为用自己的去留威胁就能让可西留下来，结果令他非常心寒。

慕君攸音色清冷，“你想走，那就一起走吧。”

“什、什么？”

“没听清楚吗？我说，你想走，那……”

不等慕君攸继续复述，赛斌急切打断道：“您不用重复说一遍，我刚才听清楚了，我只是没办法相信，四爷您竟然真的让我走？”

“你走或者不走都可以，但我是真的想让那个女孩走。”

走不走都可以？

也就是说……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赛斌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四爷，我一旦走了，整个小岛都会乱套的，您懂吗？”

“乱套就乱套吧。”

了解四爷的性格，赛斌单手捂着胸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理性地解释。

“岛上那群人全是些牛鬼蛇神，没一个省心的，我要是不在，没人镇住他们，他们铁定造反！到时候四爷您吃穿用都会出问题，还可能……”

慕君攸平静的眼底染上了一抹不解，“赛斌，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

“还能为什么？”赛斌急道，“我……我当然是……”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正在他急得额头冒汗时，他身后传来廖小维的声音，“赛斌之所以会和四爷说这么多，当然是因为放心不下您。”

“放心不下我？为什么？”

廖小维大步走上前，站在赛斌身旁，简言意骇地道：“他关心您！”

随着他话语落下，赛斌刚毅方正的脸上不由得一红，用力扯了廖小维的袖口，“你说这些肉麻兮兮的东西干嘛？”

“有什么关系？反正就算我和四爷解释，四爷也不理解什么是关心。”

听完廖小维小声和自己说的话，赛斌想了想，也对，四爷根本不明白何谓关心。

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但四爷是个例外！

慕君攸明白“关心”这个词的意思，但无法体会这种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的社会情绪。

六岁的时候，他爷爷慕城发现他异于常人，从来不笑，也从来不哭，对待任何人都很冷漠，于是带他去看精神科医生，发现他有人格障碍。

“慕老，您带来的这个孩子确实和普通的孩子不同，他不能理解和体会社会情绪。”

“什么是社会情绪？”

“ocial.emotion是指个体在社会交往中产生的主观心理体验和心理感受，是个体在长期社会交往中所体验到和表达着的情绪。”

慕城皱眉，“你能说得更简单点吗？”

“举个例子，当一个人朝你微笑，你能感觉到他是友好的，随着阅历的增加，很容易就能区分出什么是嘲笑，什么是苦笑，等等。

然而患有无情型人格障碍不能理解，他不明白笑代表了什么。”

医生喝了口水，继续说：“人类最原始情绪包括有快乐、愤怒、恐惧和悲哀，君攸这孩子理解不了，更为复杂的情绪，比如关心、依恋、焦虑、后悔、愤慨……他就更加无法理解了。”

他说话时，个子小小的小男孩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前方的一个点，像是玉雕出来的精致小人儿。

慕城摸了摸小柚子的头，不停叹气，朝医生询问：“这种病能治吗？”

“这种病的病因和发病机制非常复杂，目前的医学还无法解释清楚，更没有治疗的方法，只能进行心理干预。”

像是为了安慰慕城，医生又补充说：“据我所知，部分患者的人格特征随着年龄的增长有所缓解，甚至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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