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染来到翠娥房间，翠娥感觉到了落染此次来的不寻常。

“你，你要做什么？”翠娥有些害怕地问道。

如今暗夜弃了她，妖王弃了她，阡陌尘也弃了她，宇文恒是她唯一的棋子，落染之所以没有杀她是因为怕宇文恒难过，这点她非常清楚。

“你以为我不会杀了你是不是？”落染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翠娥一步一步退到了墙角。

“你若杀了我你和宇文恒再无可能了。”翠娥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强硬了。

“我已经与他再无可能了，但是我不允许你伤害了。我既然是来报恩，那杀了他身边的恶人也算是报恩吧！”

“不，你不可以杀了我的，你杀了我宇文恒怎么办？”翠娥被落染吓到了。

“我是梦界公主，我杀了你就回我的梦界去，到时再饮一杯忘尘水，这世间与我何干？”

“不！”

落染右手运足了功力，翠娥被落染打倒在地。

纤儿急忙退出去，这几天的事她再清楚不过，若是宇文恒亲眼见到了落染杀害他的母亲，想必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翠娥站起来，双手也开始运功，但是没了妖王的助力，她根本不是落染的对手。此时翠娥已经动弹不得了，落染拿出灵镜，灵镜慢慢开始从她身上吸取魂魄。

这时躲在暗处的夜风和阡陌尘同时出来了。夜风想趁现在将落染和灵镜融为一体，这样他就可以拿着灵镜去打开暗夜之门了。

夜风用了咒语，灵镜将光对着落染，落染被金光罩着，一时动弹不得。阡陌尘一把推开落染，夜风发功的一瞬间，灵镜与阡陌尘合二为一。

宇文恒赶到时翠娥倒在地上，宇文恒抱起她，“娘，你坚持住，我让人救你。”

“我……我……”翠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闭上了眼睛。

“娘。你醒醒，你别丢下我！”宇文恒第一次哭了。

落染呆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宇文恒如此难过，她比他更难过。

宇文恒转头看向落染，眼睛红红的，眼里的怒火像是可以吞噬世界一样。

“白天我赶你走，你为了报复我，你就杀了我娘！我真是看错你了。”这一字一句比白天更决绝。

落染不说话，只呆呆地看着宇文恒。

宇文恒拿起剑，“今日我就要为我母亲报仇！”可是话刚说完就吐了一大口鲜血。

“阿恒！”落染忙跑过来。

“我不想见到你，此生都不想！”宇文恒用尽最后一口气说完就倒下了。

“阿恒，你怎么了？”落染焦急地想要去抱宇文恒。

纤儿一把将落染推开，“王爷不想见到你，此生都不想，你还不明白吗？”

落染颤抖着站起来，木讷地朝前走去。

回了房间，落染拿出纸笔，既然决意要走，她还是打算告诉宇文恒她的身份。

“与君相识，甚喜。你曾舍命护我，落染铭记于心。思之良久，决定如实相告。梦界公主落染，前世承蒙君舍命相救，今趁寻灵镜之时，本想报答前世之恩，奈何缘浅。即是此生不见，与君留书一封，落染已回。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愿君前程似锦！”

丫鬟拿着落染留下的信交给宇文恒，宇文恒接过一看，“宇文恒亲启”几个字触目惊心。

宇文恒慢慢看完，嘴唇轻启：“呵，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说着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翻在地，“前程似锦！前程似锦！”

前程似锦是别离时说的话，那种永不再见的别离。

丫鬟吓坏了忙去找来周寅。

宇文恒手里紧紧握着那封信，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心口隐隐作痛，此生不再相见，这是他自己说的，可是此刻他才真正感觉到他们真的是一别两宽了。

何为欢喜？山有木兮卿有意，即是此生不见，何来欢喜？宇文恒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苦痛，他恨她杀了自己的母亲，可是当她真正离开，他又无法承受住这样的痛苦。

宇文恒一步一步走到落染的房间，房间已经打扫干净，她的任何东西都不曾留下。

宇文恒坐在床上，此时头痛欲裂，抬头看到落染就在他面前，她笑靥如花，伸手邀他一同品茶，她伸出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窗外，落染又在提着篮子捡地上的落花了，她曾说落花是极好的香料。宇文恒走出门去，落染对他回眸一笑，再眨眼时，院落里只有他一人在。好像处处都是她的影子，这两年，他已经习惯了。

落染回到了梦界，她来人间三年，在梦界不过是三日功夫。此时樱花依旧，只是心里已经是另外一种滋味。

落染拿了一坛酒，懒散地倚在树下，不知不觉一坛酒已经喝完。

“公主你回来了？”碧琼喊道。

“嗯，回来了！”落染继续喝着酒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那恩报完了吗？灵镜可曾找到？”

“都没有！”落染再次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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