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官员一回头，就见两匹马飞奔而来，打头的人，是一身众人熟悉的绯色斗鱼袍。

正是裴大都督。

他后面，是一个瘦弱却气质清冽的读书人。

直到两人下了马，众人才看清，后面那人正是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苏翼鸣。

下了马，裴旭也不多言，只将苏翼鸣往几位监考官跟前一推，就当先迈步进了考场。

几位监考官赶紧检查了苏翼鸣的行礼，就将人放进去，他们也随后进来。

此刻，离开考时间还有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所有考生也已经全部按照次序坐好，默默等待着发卷。

正厅中，裴旭坐在上首，慢悠悠环视着场中考生。

不多时，开考的锣声响起。

待发完考卷，偌大的考场上，连呼吸都轻了几分，只剩下研墨和书写的隐约声响。

此刻，裴旭起身，视察了一圈之后，又归了座。

身为本次科考的主考官，裴旭要全程参与，锦衣卫又要负责科考秩序，因此，这期间，他是最忙碌的一人。

约莫半个时辰后，皇帝的龙辇悄然而至。

为了不惊扰考生，皇帝是从后门进来的，他一身紫色锦炮，只带了高齐庸进来，其他人都在外面候着。

见到来人，裴旭起身，来到周瑞跟前，悄声道：“您来了。”

略一颔首，周瑞就当先往场中去视察，见状，裴旭也紧随其后。

视察过一圈之后，周瑞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裴旭一看，此人正是苏翼鸣。

为了不影响他考试，裴旭并未走近了看，远远只见苏翼鸣的字很是大气，隐约有些风骨和名仕范儿。

考场中，有一半就是世家子弟。

对于这些人，周瑞是没有好感的，他随意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恰在此时，裴旭却动了，他身如飞燕，悄然掠过去，到一个身穿华服的考生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随后，裴旭又在他就要喊叫出声之际，出手点了他的哑穴。

这一变故，连周瑞都惊动了。

他快步上前，小声问道：“爱卿可是发现了什么？”

闻言，裴旭从那考生紧紧握起的拳头中，取出了一个弹丸大小的纸团。

接过展开来看时，周瑞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用小小的字写了一篇策论文章，正是当前考试能用上的。

这还了得？

再也忍不住，周瑞厉声呵斥道：“大胆，当着朕的面，也敢抄袭！这种人，朕要来何用？”

旋即，他对裴旭道：“裴都督，将人拖出去。”

闻言，裴旭招来两个锦衣卫，将已经瘫软的考生拖了出去，直接丢往诏狱。

与此同时，无数考生被周瑞的一声怒喝吓得抖了抖，有的不小心将墨汁滴在考卷上，又要作废重写。

借此功夫，周瑞沉声道：“所有考生听着，再有这种私藏夹带，胆敢作弊之人，一律永久取消科考资格！”

听得此，考生们吓得大气不敢出。

一旁的监考官们，尤其负责检查方才那个考生的两个监考官，也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而周瑞却不管这些，他训诫完，就甩袖出了考场。

先德殿。

一路憋着火气回到皇宫，周瑞就见太后和文贵妃正在他殿中等着。

见状，周瑞稍微平复了些火气，才开口道：“母后怎么有空过来？”

闻言，周太后并未回答，却反问道：“皇帝这是去哪里了？”

“今日科考第一日，朕去看了看。”

此言一出，周太后就有些不悦，但是并未表现出来。

她道：“身为皇帝，轻易不要出宫了，太危险。”

听此，周瑞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多谢母后提醒，朕会注意的。对了，母后和贵妃来，是有什么事吗？”

此言一出，文媚先起身回道：“陛下，臣妾和母后多日未见您，担忧您太过操劳了，因此来看看。”

闻言，周瑞抬起眼眸看了文媚一眼。

今日，她一身清浅的碧色襦裙，发髻也梳成温婉的随云髻，猛一看，倒像回到了两人刚成婚时的光景。

若是换做以往，周瑞大概会心软，会顾念十来年的夫妻之情。

然而此刻，他一心筹谋的科考，第一日就出现作弊的情况，彻底打击了他的权威。

盛怒之下，周瑞哪里有心思儿女情长？

而文媚，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这一身打扮，反而让皇帝想到了文妩，那个一直未答应进宫的女子。

于是，周瑞冷着脸，训斥道：“身为贵妃，一点礼仪也无，朕是少了你的吃穿用度？”

一句话，听得文媚有些怔愣。

周太后却听出了端倪，她看了看文媚此刻的打扮，先出声道：“文媚，你今日这身装束，不要再穿了，贵妃就该按照品级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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