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8 阅兵(1/2)

作品:《吞明

等寨墙上的众人回过身来向下看,已经看不清这些士兵们在做什么。他们似乎是在快速的跑动。等烟尘降下,花树峰等人才发现,下面的士兵在快速的跑动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

整个方阵是由三个不同兵种的方阵组成。所有人都是蓝色短衫,脚下踏着黑色毡靴。方阵最左侧的小方阵是刀盾手。中间小方阵是长枪手。最右侧的小方阵是火铳手。整个方阵虽然是三个兵种组成,但看起来却如水交融般的整齐悦目,不显突兀。只有三个方阵之间留下了一人宽的缝隙,才分开成三个方阵。

再看整个方阵人与人之间,左右前后的距离几乎完全一致。看起来是那样的整齐。如同刀凿斧劈一般。无论从横处看、从竖处看,还是从斜里看,所有人都是一条直线。方阵中的每个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花树峰等人此时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正在此时,只听身后有人说道:“诸位兄长以为这些士兵如何?”

大家急忙回头看去,才发现就在这片刻时间,刘佩已经换上了一身千户武官的服色。

明代官员的常服为乌纱帽、圆领袍、束带(革带)、皂皮靴等。圆领在前胸后背处饰有方形的补子,以不同图案区别文武、品级,文官用禽纹: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云雁,五品白鹇,六品鹭鸶,七品鸂鶒,八品黄鹂,九品鹌鹑,杂职官练鹊,风宪官则用獬豸;武官用兽纹:一品二品狮子,三品四品虎豹,五品熊罴,六品七品彪,八品犀牛,九品海马。

束带依各自品级使用不同材质的带銙(带板):一品玉带,二品花犀带,三品金钑花带,四品素金带,五品银钑花带,六品七品素银带,八品九品乌角带。

不过由于明朝后期官吏纪律散漫,所以各级武官僭用狮子补的情况在明人笔记里常被提及,如丘濬《大学衍义补》:“惟武官多有不遵旧制,往往专公侯伯及一品之服,自熊罴以下至海马,非独服者鲜,而造者几于绝焉。”

王世贞《觚不觚录》中也说:“独《会典》所载服色,武职三品以下,有虎豹、熊罴、彪、海马、犀牛之制,而今则通用狮子,略不之禁,此不可晓也。”

到晚明,情况就更严重了,不但武官滥服狮补,就连执役军卒也敢使用,沈德孚《万历野获编》补遗卷三“武弁僭服”条云:“今武弁所衣绣胸,不循钦定品级,概服狮子……至于狮子补,又不特卑秩武人,今健儿荷刀戟者,无不以为常服。偶犯令辄和衣受缚,宛转于鞭挞之下,少顷,即供役如故。孰知一二品采章,辱亵至此。”

既然明朝末年时服色混乱,刘佩自然也不愿意让别人小瞧了自己。本来刘佩应该穿熊罴服色,腰间是银钑花带。可是刘佩却穿着一身通红的狮子补服,腰间系着一条光金带,一顶八瓣银尖盔被刘佩左手捧在手中。腰间垂着一把腰刀。这一身服色经刘佩衬托的益发身形挺拔,威严潇洒!

花树峰等人第一次见刘佩这般打扮,不由得都看得呆了。过了好半天花树峰才说道:“贤弟穿着这身衣服才叫玉树临风啊!”

众人也跟着纷纷夸奖。刘慧抬手将尖盔戴在头上。伸手对众人说道:“诸位兄长且站稳了,阅兵即将开始!”

说完刘佩举步向前走向寨墙。花树峰等人平日里都是当刘佩为小弟。可今天刘佩这番做派却让他们不由自主的躬身退步,让开一条路来。等刘佩在寨墙上站定,众人很自然的落后半步站在他的身后。

只见刘佩一挥手,鼓声响起。下面方阵里所有的人立刻大吼了三声:“虎!虎!虎!”

这三声呼喝如同惊雷一般,震得花树峰等人似乎站都难以站稳。脸色都变了。众人还未来得及感慨,只见一个人快步跑道寨墙下面,对刘佩大声喊道:“全体家丁应到三千二百三十六人,实到三千二百三十六人!全员到齐,请家主示下!”

刘佩抬手用力一挥,大声喝道:“阅兵开始!”

那人向刘佩敬了一个举手礼,刘佩还礼之后,他就快步跑向方阵,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这是花树峰等人看到刀盾手小方阵率先开始分裂。他们分裂成了一队队的人开始从寨墙的东角向的西角走去。

士兵走路都不奇怪,但是走的分外整齐就很奇怪了。而且就连他们转弯的时候,转出的弯都是直角!就在最后面刀盾手小队的人还在跟随前面走动的时候,最前面的一队刀盾手已经接近了刘佩的脚下。

原本刀盾手左手是下垂持盾,右手按在腰间的腰刀上。就在领队人一声大吼之下,最前方的小队刀盾手将盾牌举起护在胸前,右手拔刀出鞘,将刀身竖起,斜斜的指向天空。脚步陡然变的更大更重,而且腿抬得更高。这些人居然是在正步走!

可是花树峰这些人那里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走路,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那几个人之中已经有人额头上滴下汗来!

这时最前面的一队人已经走到了刘佩脚下,只见刘佩抬手敬礼,大声喝道:“威武!”

下面的刀盾手立刻齐声应和:“愿为家主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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