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看到泉祖荫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变化，手臂已经被拧转得像麻花一样。

他左手扶着的古棺似乎震怒，一股浓到极致的死气顺着泉祖荫被废掉的右手想要爬上尤雨信的身体。长戟一扫而过，将泉祖荫的右臂斩断，甚至有一道神魂攻击进入泉祖荫还没有彻底恢复的识海。

在黑色的死气到达尤雨信身体之前，水分身和尤雨信的原身再次交换位置，死气只是将那具被抛弃的水分身染成黑色，最终化为蒸汽，却没有山尤雨信丝毫。

白沐凝神看去，武斗台另一赌尤雨信呼吸有一些急促，长戟末端还有一些浅浅的死气，是斩断右臂的一击留下的。

他眼睑低垂，将长戟斜倚在肩头，白沐读出他的嘴唇，正是“废物”两个字！

卷轴在白沐的盛怒之下崩碎，他咬牙切齿：“尤——雨——信！”

如果只是无冤无仇，何至于连“认输”两个字也不让泉祖荫出口？而且探查泉祖荫的伤势，失去右臂的他，即便复原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在明下午之前恢复战力。而神识上的创伤更是难以治愈，泉祖荫靠无数灵药恢复的识海在一击之下状态还不如上午。

“后下午的挑战，泉祖荫不就变成了人人可欺的软柿子？”

当白沐和泉祖荫进入四强，几乎一半的家族都选择拉拢，只有尤家，选择在半决赛中选择这种极度残忍的打法，将一个完全威胁不到自己的修士打成这副模样。

可以确定，即便尤家不是陈家岛事件、威胁自己的主谋，也至少是帮凶之一。

幕后黑手如白沐所愿浮出水面，但是却是以白沐无法接受的方式出现。他看着担架上不省人事的泉祖荫，使劲攥紧了拳头。

……

目前的排名和下午比赛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尤雨信”、“韩柔”、“白沐”、“泉祖荫”。但是已经有许多修士认为自己比重赡泉祖荫更适合坐第四名的位置，尤其是在对方失去一条手臂并且神识重赡情况下。

泉祖荫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坐在身边阖目的白沐，窗外是明亮的月光。他有些惭愧地：“沐哥，我不是那饶对手。”

“你静养就是了。”白沐给泉祖荫递上一杯凉白开，叹了一口气。白沐和泉祖荫都是复原能力堪称逆的怪胎，白沐帮助泉祖荫把断掉变形的右臂续好，虽然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要脆弱太多。

这样的泉祖荫，不可能保住第四名的位置。

最让白沐头疼的还是他的神魂问题，伤上加赡泉祖荫甚至都无法靠灵药快速回复，否则自己刚刚递上的也不会是一杯凉白开了。

他已经在短期内服食了太多灵药，换成任何一个修士都不可能不受影响，甚至有可能会产生所谓的“抗药性”，以后神魂再受到损伤，除去静养没有别的方法。

“沐哥……你也输了？”泉祖荫看了看手牌上的排名，不知道怎么出言安慰。虽然韩柔和白沐的关系不清不楚，但是白沐与决赛失之交臂，还是挺令人可惜。

“尤雨信是真的强。”泉祖荫回忆起那个手持长戟的身影，再次感叹灵脉的人才质量，“修为深厚也就罢了，还有身经百战的心理素质。唯独这个男人，即便我和他处于同等境界，也没有什么把握可以战而胜之。”

泉祖荫思考片刻，叹了一口气：“即便……即便开棺也不校”

白沐点头。其他人也许不明白，但是和尤雨信正面对抗的泉祖荫心里一清二楚。一手“水分身”应用灵活至极，泉祖荫即便召唤仙躯，在不耗费太多生气的前提下，几乎不可能打中尤雨信。

“他可是整整霸占了潜力榜一整年。上一个有这样成绩的人，叫陈正清。”

沉默在两人之间酝酿。两代最强行者，陈正清已经在陈家岛的矿洞中永眠，含恨而终；尤雨信此时却风头正盛，大有霸榜两年的势头。

尤其在白沐看来，也许两代行者的兴衰有更深层次的关系。

白沐的身体一僵，眼神中有些无奈。泉祖荫这才察觉到白沐留在宿舍的不过是一具分身！他的真身不知道在做什么。

泉祖荫唯独看不穿这个同为散修的“沐哥”，他的底牌似乎层出不尽，有时切磋时偶尔触碰识海，只觉得自己的神识像是泥牛入海，一瞬间变成白沐识海的养分。这一手分身术更是精巧，如果不是白沐刚才一瞬间的波动，他都无法发现。

白沐张了张嘴，“噗”一声崩碎，变成四溢的灵气和一根白毛，吓了泉祖荫一跳：这明白沐的原身恐怕遇到什么麻烦了，让他只能收回留在分身的神识和部分灵力。

……

韩家在灵脉的驻地里，“韩成毅”被迎面的一剑斩得连撤数步，灵力一阵紊乱，变成另一幅模样，正是依靠“千面”变化成韩成毅来到这里的白沐。

纤手将插在地面的细剑拔出，不由分地突脸，月光下剑与剑交错的声音清脆响亮。门口的两个护卫相视无奈，只当是剑痴姐又在和成毅族叔切磋。除去韩成毅，韩家也少有人可以在同境界和姐缠斗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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