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那尘缘容易绝(1/3)

作品:《九州列国传

秦上元颇为惊吓地呛了酒,捂着嘴咳嗽起来,面容便如同酒液一般颜色。

妫娄吃了一口咸酥炙肉,神色平淡地点了点头。

“我不在安阳,还请典客好生顾着她些。”妫娄说道。

“你且放心,秦管使的医术了得,必会使她将前尘往事记起,你在平潭渡,那里风大浪大,务必要小心为上,毕竟待她醒来,夺回陈国君位之时,需要一些中坚力量,助她稳定陈国动荡,而你便是这中坚力量。”莘娇阳道。

二人谈话的信息量颇为巨大,秦上元好久才反应过来。

莘娇阳的计谋远虑,便是福祥公主往后夺政的路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怕是等她真正清醒过来,九州的一切,都会为之而改变。

酒过三巡,妫娄的双眼有些迷离,待三人皆沉默之际,他忽而唱起了歌谣。

许是紧邻楚国,陈地的歌谣受之影响,多以悲凉为调,秦上元听的难受,便又多喝了两杯。她不知道是何时醉过去的,待醒来时,已经回到了澹台府上,而守在她身边的,是日以继夜自宛南赶路回到安阳的澹台不言。

秦上元以为自己还在醉着,便凑上前抱着澹台不言不撒手了,她怕待醒酒了,澹台不言在她的梦里又会消失不见。

澹台不言没有说话,便就由她这样抱着,直到小崽子不识时务地哭了起来。

澹台不言是初次和这小崽子见面,但闻他哭声,便有些紧张地问道秦上元:“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惨?”

秦上元方且回神,她坐起身,面容严肃地盯着澹台不言,随后抬起手扯下他脸上那半张面具。见到他脸上的疤痕,秦上元才彻底清醒过来,眼前的人并非是梦,而是真实地在她面前。

她热烈地仰起头,拥吻着他。

澹台不言习惯了秦上元这与众不同的表达爱意的方式,他随之热烈回应,迎风燃烧。

小崽子哭着哭着见没人理他,便又睡去了。

直至上元日清晨,小崽子才被乳娘蹑手蹑脚地抱走了。

再度醒来的秦上元只觉腰酸背痛,才动了动发麻的腰身,便被翻身的澹台不言抱住了。

“过午我便要启程赶回宛南去了,且再让我抱一会儿。”澹台不言非受诏而归,若是被周女王所知,必会追其罪责。

依照澹台不言往日的性子,必不会做这样冒险的事,可自打他娶秦上元为妻后,倒是再不如早前那般,被礼数所捆缚着。

相较以前,他洒脱自由了许多,却拥有了更多。

“你还没见过咱们的小崽子,我叫乳娘喂完他后,抱过来给你瞧一瞧。”秦上元拍了拍澹台不言坚实的臂膀,便又要坐起身来。

“不要,我只要见你便够了,况且那小子现在还不认得人,见他岂不是白白浪费感情。”澹台不言软香在怀,哪里还愿意放开手。

二人就这样一直腻歪到过午,直至澹台大伯派的心腹将午膳送到了门前,扣了三声门后悄然离去,二人这才起了身。

“给小崽子起个乳名吧,总不能一直这样叫着他。”洗漱过后,秦上元拉着他前去案前用餐说道。

“狗子的女娃名叫彧芝,不知妻可否觉着彧这字来做名,尚可?”澹台不言盛粥汤递于秦上元,笑道。

“那便叫彧树吧,芝兰玉树,彧芝那孩子怪可怜的,自小便没了母亲,他们虽非亲生兄妹,这小子也要好好照应着她才是。”秦上元道。

所以,澹台不言这次归来,除却短暂地陪伴秦上元,还给他未见面的儿子取了个名儿。午膳结束后,二人依依惜别,澹台不言便又动身往宛南赶回。

上元夜庆典,安阳热闹非凡,澹台府上老少妇子,皆前往三坪街游玩,唯有秦上元留在府上,照看着彧树和彧芝二人。

澹台小喜是于戌时一刻回到府上的,那时的彧芝和彧树都已然睡下,秦上元正坐在小院之中赏月。

她见小喜急冲冲地向她走来,便猜着应是柒园那位出什么事儿了。

自打东阳公主被昭明太子圈禁于柒园后,便彻底与外面断开了联系。秦上元也是听闻东阳公主是在圈禁之时被周女王察觉其有身孕,周女王于心不忍,便对昭明太子下了死命,定要安排个懂医理的前去柒园照看,不得虐待东阳公主。

就这样,澹台小喜被安排去了柒园,众人皆知他们二人因前事,乃是敌对,可偏昭明太子便这样有意为之了。

这其中的人心叵测确实是让秦上元感到恶心,可她相信小喜,绝不是个公报私仇的狭隘之人。

孩子是在逐除那日生下来的,传闻是个女娃娃,生下来便被昭明太子安排的人抱走了。澹台小喜也本于那日归家的,可直至今日,秦上元这才见她第一面。

“嫂嫂是太医局主事,可否下令借药房里的僵蚕二钱,这冬日我找遍了街上的铺子,再寻不到半点僵蚕。”小喜六神无主,急切地拉着秦上元便往门外走。

“可是东阳公主得了产后风?”秦上元试探地问道。

小喜抹干眼角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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