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唐果果从回忆中抽离，原来自己就是梦中人。

她摸一把眼泪，撑着身体从地上起来，看着不远处看着她的老人，心底一紧。他的眉眼那么熟悉，“你，是……”

“你是黎粟？！”

老人一怔，随即转笑，笑得满脸皱纹更加明显，“是，我是黎粟。”

唐果果听得皱眉，下意识后退一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我成为了后来的皇帝，在我六十岁时过世。”

过世？！唐果果再抹一把还在往外流的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既然过世了，为什么还会在这儿？”

不对，她觉得自己的问题很缺心眼，只有去世了才能出现在这儿才对。

黎粟表情淡然，“我成为了神。”

神，唐果果想到那个在心底里的名字，却是她此生第一次唤来，竟有些陌生的，“秦濯，就是沐辰，对吗？”

“是。”

“他今天也知道了对吗？”

“是。”

唐果果心情有些复杂，过去的回忆在她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过，她不知道黎粟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你算计这些是为了什么？”

黎粟淡淡一笑，“你现在心情可还好？”

她刚才眼泪止不住的流，现在又一本正经和他交谈，看起来多少有些奇怪。

唐果果皱眉，“废话少说。”

他一愣，“程小姐，你真的变了很多。”

“我现在不是程妤，程妤已经被逼死了，我只想知道，你费尽心思把我弄来2023年，就是为了告诉我上辈子发生的事？”

黎粟注视着她，“你应该为上一世接受惩罚。”

“嗯？”唐果果不由笑出声，“大哥，我都死了。”

“可秦濯就是因为你！你可知道如若不是你，皇位就是他的！你难道没有丝毫的愧疚吗？”

唐果果听到秦濯心里一紧，对黎粟有些厌烦了，“那都是上一世的事了，你何必抓着不放？！”

“对你来说是上一世，对我来说，是现在！”

唐果果没想到他对秦濯这么忠心，不过秦濯也确实因为自己而死，放弃大业，选择成全自己，如果沐辰记起秦濯的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不想和他再耗下去，“让我回去！”

黎粟低头一笑，“你以为你没有上辈子的事，这辈子你能和沐辰搭上关系？在2020年，沐辰和你的距离，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接触，是我把你弄来2023年，你们才有相见的机会。你们这一世，只是上一世的延伸罢了，你根本没有机会跑。”

唐果果冷目看他，“你想怎么样？”

“今天是2024年5月24日，在6月10日的时候，沐辰会车祸身亡。”

“你说什么？！”

“所以，你来这里，便是以命换命，用你的命，换沐辰的命，这是你上辈子欠下的。”他一顿，“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离开，就当这一切都是场梦，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一拂袖，唐果果瞬间回到2020年自己的房间中，她还在震惊之中，面前多了一块之前的石头。

她可以选择不回去，之前的机会再次摆在面前。唐果果上一次的坚定，是不知惩罚是什么，抱着侥幸的心理选择，而现在，回去的结果摆在面前，她的再次选择。

沐辰同样忆起了秦濯的事，他灿然一笑，笑的眉目弯弯，很是好看。他想起那个总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她真的变了很多。

只不过，无论那一世，他总是选择她，无论是放弃事业还是放弃江山，他都觉得她值得。

沐辰与葛奶奶交谈几句，最后问的，“她在哪儿？”

“在这儿。”

葛奶奶将他带到化妆间门口，门紧闭着，听不到里面一点声音，沐辰手停在半空，摁在扶手上，啪嗒一声，轻推。

里面白茫茫一片，黎粟见到他一愣，神情有些复杂，而沐辰的目光却落在，不远处那个少女的身上。

他不做犹豫，三步并两步，到她身前，将她一把揽入怀中，靠在她的头上，紧紧环抱着她。

这便是唐果果的选择。

她手环着他的腰，闭上眼睛同时，泪水再次涌出来，无论之前还是现在，她也做了同一个选择。

两个人相拥着，有欢喜，有忧愁。

半刻分开后，沐辰才将目光投向黎粟。看到他苍老的样子，沐辰有点不适应，调笑，“你老了真难看。”

黎粟挤着皱纹笑出来，眼里却留下泪，里面包含太多太多的情绪。

跨越了百年的相见，他已垂垂老矣，而他还是那么意气风发。仿佛一切都没变，而一切都物是人非。

“秦濯。”

沐辰轻皱眉，却还是回答，“嗯。”

黎粟笑起来，却抑制不住泪，他的一切都没有白费，终于他能再次见到他。

唐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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