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蒙躺在一架特制的担架车上，双脚双手都有镣铐锁着，被一个人推着过了两道带电磁锁的铁栅栏门，推进了一间空牢房。

“老王，老王死哪儿去了……”推车人喊道。这个推车人叫符维山，外号儿满山子，从前在泉宁医院当过护工。

“老王”是个驼背老头儿。说是老头儿可能实际年龄五十岁都不到，应该在这儿没少遭罪，显得老。满山子对老头儿小声交代几句就走了！

老头儿走到芈蒙身边，掏出清凉油要往芈蒙鼻子底下抹，却发现芈蒙眼睛是睁着的，已经醒了！

老头儿开腔儿问芈蒙：“你是因为啥进来的？打官司告状？钉子户？”

芈蒙盯着老头儿没说话。

“这里头这两种人最多。你别这么瞅我，刚到这儿的人都不服，告诉你，这里头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死就死了，尸首一烧灰飞烟灭，人家倒省事，啥都不耽误，还是没断了往里进人。一茬一茬，死了进，进了死。人这一辈子总有受不尽的冤屈，这都是命，不服命不行。这是上辈子欠下的债，兴许下辈子你和债主就倒过来了！你要在外头有啥未尽的心愿，告诉我，我能办的尽量给你办，就当积德了……”这老头儿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突然被抓到这种地方来，惊魂未定，再这么一吓唬，正常人的反应都会去求这老头儿。可光动嘴求肯定没用，得花钱收买。

芈蒙偏不遂他的愿，冷冷说道：“你把刚才那人叫进来，我告诉他件事儿。”

老头儿有点意外，接着从他那浑浊泛黄的两眼里有一抹异样的光闪过。老头儿转身出去叫人了！

满山子一进门就问：“你要跟我说啥？要是没‘营养’的我现在就整死你！”

芈蒙眼睛看向老头儿，嘴里说道：“他让我，把你整死！”

“老不死的……”满山子二话不说就给了老头儿一‘眼儿炮’。芈蒙的手脚都锁着，怎么把他整死？这先放一边不问，打了再说别的，明显平时对老头儿抬手就打张嘴就骂，养成了习惯！

满山子的拳头接二连三往老头儿身上招呼，老头儿倒地，他就使脚踹，一脚比一脚狠，往死里踹。满山子一直踹到累得直喘粗气才停下，狠狠往老头儿身上吐了口唾沫，说道：“起来，推车！”

老头儿被打得满脸是血，跟血葫芦似的，还得爬起来推车。

担架车上的芈蒙也不问要把他往哪推，反正到地方就知道了！实际上还没到地方，芈蒙就已经知道了！担架车越走四周空气温度越高，还有一股燎猪毛的焦臭味儿。料想不错的话，是焚尸炉。这里头还有专门的焚尸炉，说出去真是耸人听闻。

焚尸炉外有厚厚的隔热墙包裹着，只露出一个炉门。满山子让老头儿把担架车停到一边，然后去开炉门。满山子解下裤腰带，做了个套儿，他要把芈蒙勒死再烧，省得芈蒙折腾。

老头儿从地上捡起一个长铁钩子，炉门烧得像火炭一样，开关都得用这铁钩子。可意想不到的是，老头儿回身就给了满山子一钩子，正打在脑袋上，满山子咕咚就躺下了！铁钩子又长又沉，老头儿抡着吃力，干脆扔了扑上去掐满山子脖子。一直掐到满山子挺尸了，老头儿的手还在他脖子上使劲呢，眼睛里都是未解的恨！

芈蒙说道：“差不多了！”

老头儿这才松开手，他坐在地上喘了会儿气，就起来帮芈蒙解手脚上的铐子、镣子，并没显得特别惊慌。

铐子、镣子上有栓子，拔掉栓子就开了，当老头儿要拔芈蒙左手的栓子时停住了，因为芈蒙弄断了自己的大拇指，左手早已从铐子里挣脱。刚才老头儿不动手杀满山子，晚个几秒，芈蒙就动手了！勒芈蒙的套儿都做好了，就差勒了，这是逼着芈蒙动杀念。这老头儿要有一丁点儿对芈蒙不利的举动，他也活不了！人的习性本就时善时恶，何况在你死我活的时候！

芈蒙从担架车上下来，对老头儿说：“告诉我总电闸在哪。断电那两道铁栅栏门就开了，灯一灭你把这儿关的人都放出来，一起往出跑。”

别看老头儿要救芈蒙，这老头儿绝非善类。不过芈蒙不担心老头儿偷奸耍滑。老头儿是拿命在赌一个逃出去的机会。

老头儿给芈蒙描述的路线，左转右转地相当复杂，芈蒙还纳闷儿这里面能有多大？实际一走芈蒙才发现，这里规模非常大，隧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有的可供汽车通行，有的还铺着铁轨。随处可见日文标识，铁轨也不似解放后的产物。这地方不是地上建筑，倒像山里挖的永备工事，是座要塞，应该是当年日本人留下的，经过改造后利用了起来。这种规模的内部结构，在本市周边也就旗山能够容纳。

芈蒙走着走着，突然所有的灯同时熄灭。眼前变得漆黑一片，睁眼闭眼基本没有区别。眼睛看不见了只能靠耳朵听，芈蒙听见他来的方向人喊鬼叫的，想必是老头儿把被关的人都放出来一起逃命呢！

停电了！停得真是时候，这给芈蒙省了不少事。

芈蒙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继续往深处行去。芈蒙走了一段，停下来辨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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