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的渔具包里赫然是一把短管五连发猎枪。这一枪正中扔钥匙那位的胸口，直接把他轰飞了出去，落地之后他就不动了！白毛扯下渔具包退弹上膛又是一枪，三哥的另一个手下一愣神儿的工夫，脖子上就被崩出一个小孩儿拳头大的豁口，鲜血登时窜出去几尺远，尸首晃悠两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接着白毛冲上面包车连开三枪，车里的俩人避无可避，也都死于白毛枪下。

老鞑子手中握着一把仿六四式手枪，毫无目的地指着！老鞑子混迹黑道十几年，自认为见过一些大场面，可此刻的血腥一幕，还是把他惊得呆了！

白毛从车上下来拿背心抹了抹脸上溅到的血，给猎枪重新装弹，上齐子弹“刷拉”一声上膛。白毛把枪口伸进仓库里一边四下瞄着，一边怪里怪气喊道：“三哥，我来了！‘粗’来聊聊吧！”

“让鞑子进来，我有话问他！”仓库里传来三哥的声音。

三哥的声音让老鞑子心头一颤，枪口不由自主移向白毛。白毛早防着老鞑子这手儿，回身一枪托捣在他脸上，举枪抵住他胸口。老鞑子嘴角渗出血来，他咧开嘴呲着带血的牙狂呼乱叫地发泄了一阵，突然脸色一凛把枪插回后腰，抬手拨开白毛的枪口，迈步进了仓库。白毛持枪紧跟在老鞑子身后。

仓库里，三哥仍坐在墙根儿下，手中夹着烟小口吸着，地上已经扔了十来个烟头儿。三哥见老鞑子和白毛进来，站起身，掸掸身上沾的尘土。

老鞑子走到三哥面前沉声说道：“三哥，你不用问，我直说！我把帐上的钱花了！窟窿堵不上了，知道你饶不了我……”

三哥看着老鞑子，缓缓说道：“我没想问你这个！三哥想问问你，今后是咋打算的？”

老鞑子鼻翼扇动两下，说道：“没想好，可能还继续斗狗、卖狗吧！”

“你三哥我今天突然整明白个事儿！还**真有报应这一说！本以为是当年的债主来找我要债，万万没想到是你！要说也是该着，今儿个你整的这套活计，跟三哥当年是一模一样！”三哥颇为感慨地说道。

“三哥，刚才我也想明白个事儿，我既然选了这条道儿，要想走的远，就得豁的出去。自个命都豁出去了，你说还有啥好在意的？三哥你就认命吧！”老鞑子说着就要掏枪。

“慢！别沾你的手，让这小鬼子来！啐！”三哥抬手阻止老鞑子，两只小眼睛瞪向白毛，发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要想让活的人守住秘密，好好合作，要用一个秘密的，表示诚意！你们把人抓到这里，你们的都要死，他必须杀了三哥，才能活！”白毛表达了半天，他想要说的意思是：芈蒙被抓到狗场，狗场里这些人就都得死，除非老鞑子当着他的面，把自己老大杀了，这样他就握有老鞑子的把柄，他才能相信老鞑子能保守秘密，能乖乖跟他合作。

三个人还在为谁该杀谁的问题，各持己见争论不休的时候，白毛背靠着作为掩护那一人多高的饲料堆，毫无征兆地倒了下来。几十袋五十公斤装的饲料，山崩一样，瞬间就把白毛给拍在了下面！三哥和老鞑子俩人也没能幸免，也都被砸倒在地。紧跟着从饲料堆后窜出一个人来，这人五大三粗皮肤黝黑，一条腿已经被鲜血染红，手上抓着支弩箭，秃脑门子上青筋突起，扑到老鞑子身上就玩儿命的乱捅——这人竟然是光头。

老鞑子被压在身下奋力挣扎抵挡，光头一时也没能伤到他要害。混乱当中老鞑子一把抓在光头的伤腿上，光头疼得惨叫一声浑身一滞，老鞑子趁机把光头从身上蹬了出去。老鞑子翻身爬起来，拔出枪，照着光头就是一枪……

光头一闭眼，耳中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接着脸上就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光头猛地睁开眼，伸手一摸，脸蛋子上被子弹犁出一道沟来。抬头再看老鞑子，已经跟三哥纠缠在了一起。三哥的小身板儿被老鞑子抡得脚不沾地，却死死抓着老鞑子握枪的手不放。刚才那一枪是三哥拼死扑上来干扰了老鞑子，光头才捡回一条命。

鬼门关走了个来回，光头疯了！啥也不顾，怪叫着，像一头蛮牛，手脚并用，整个人冲起来向老鞑子撞去。这一撞势大力沉，直接把老鞑子，连同在他身上吊着的三哥，一起撞飞到墙上又弹回来！老鞑子连撞带摔当时就懵了！迷迷瞪瞪想爬起来，却怎么也掌握不好平衡，枪也甩丢了，落到了光头的脚下！

光头捡起枪，恨不得立刻就往老鞑子脑袋上开一枪，可他使了半天劲，手指头怎么也够不着扳机。之前芈蒙生生掰折了他右手的食指、中指，是他自己又给掰回来的，现在肿得像两根胡萝卜一样。

光头把枪交到左手，指向老鞑子，嘴里骂道：“***老鞑子，我崩死你……”

“把枪放下，你敢开枪，我灭你全家！咳咳……”没想到一旁的三哥冷冷说出这样一句话。三哥这把老骨头哪禁得住这通折腾，话刚说完就歪倒在地上，一声接一声地咳嗽！

三哥话一出口，光头如遭晴天霹雳，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带着哭腔问道：“三哥……他**匿你钱，还要杀你，我杀他，你要灭我全家？为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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