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月摁着芈蒙问：“你还疼不疼？”

芈蒙纳闷儿：“我应该哪儿疼？你先让我起来，我感觉一下！”

杜小月放开手让芈蒙坐起身：“我哪知道你哪儿疼啊？”

芈蒙现真没感觉身上哪疼，他看向车窗外，问：“这是哪儿？你们要拉我去哪儿？”

杜小月：“你应该在哪儿？”

“我在——我搞不清楚了！”芈蒙记忆中他应该在公寓里，看那张纸条上写的啥。

车开上了旗山盘山道，芈蒙知道要把他拉到哪了：“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好心，可我有失忆症也好，有啥病也好，那是我自己的事。我又不传染，我没说想治，你们不能强迫我呀！哪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呀？”

杜小月：“除了失忆症你还有什么病？”

芈蒙：“这纯属我的个人隐私！”

杜小月：“还谁强按你头了？”

芈蒙：“没谁，主要是你！”

杜小月：“我要在旗山住几天，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把你放别的地方我不放心……”

车直接开到了研究所主楼后挨着小花园儿的一栋房子前。房子有两层，面积不算大，一楼是起居室，带个开放式厨房和一个卫生间，二楼有一大一小两个卧室和一个带浴缸的卫生间，楼顶儿还能当露台使。

这房子杜小月住过一次，熟门熟路，告诉芈蒙二楼卧室大的是她的，小的归芈蒙，卫生间芈蒙得用楼下的……车一开进研究所大门，芈蒙就有点儿紧张。芈蒙时不时地吸溜吸溜鼻子，心根本没在用几楼的卫生间上。芈蒙说自己老闻到一股怪味儿。杜小月细闻，也说好像有点儿。王教授也跟着闻了闻，却说没年轻人鼻子好使，他没闻到，建议开窗户通通风。

芈蒙和杜小月都说味道不只屋里有，俩人就从二楼的梯子爬到了房顶儿露台。

站在露台上可以看到小花园的全貌。孔宅后园的画面在芈蒙脑海里闪了两闪，这个小花园的花坛、甬路、假山、鱼池，简直与孔宅后园一摸一样。

杜小月指着东南方向说，怪味儿是那边传过来的。俩人从露台下来问王教授，旗山上还有什么人住？

王教授说原来疗养院的一个病人，病得很重时间不多了，最近家里又遭了变故，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就找到了倪主席。倪主席当做好事，就让他住到这儿了。王教授嘱咐杜小月和芈蒙，别讨人嫌去，小心那人的病传染。芈蒙、杜小月对视一眼，都没再说什么！

时间已近傍晚，旗山上东南角的一栋房子，窗户上的一个类似鼓风机的空气循环过滤装置在嗡嗡地响着。透过窗玻璃往房子里头看，能看见一个塑料隔离帐篷。杜小月知道，这是要制造一个无菌环境。这个病人可能患有免疫系统疾病或是有易感染的大面积创伤。

杜小月跟芈蒙商量的是，她先溜出来，过一会儿芈蒙再出来。可杜小月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芈蒙的影子。杜小月没有耐心再等，走到门口，一拧门把手，门没有锁，这省了不少事。进门往里走就是隔离帐篷，帐篷是透明的，里面有什么看得清清楚楚。里面点着几盏紫外灯，灯光下躺着一个人，只穿了条短裤，浑身上下生满了烂疮。还好杜小月是法医——助理，对这个没多大反应。

“你是李旻洲吧？”杜小月问了句。从王教授说——家中突遭变故，杜小月就猜出他是李旻洲，李廉明、刘青的大儿子，李天洲的双胞胎哥哥。刘青被抓，资产被查封，可不是突遭变故吗？

李旻洲扭过头来，他带着个防紫外线的护目镜，瞅了杜小月几秒：“嗯，是。”

杜小月：“你认识何宁吧？”

李旻洲：“不认识。”

杜小月愤怒了：“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山下大马路上吃土？”

李旻洲：“你觉得我都这样儿了，还怕死吗？”

杜小月瞪着李旻洲：“我觉得你怕！”

杜小月上前就要撕隔离帐篷拉链外的密封条。

李旻洲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动作极其敏捷迅速。反倒把杜小月吓得后退一步。

李旻洲：“何宁也不亏，她讹走了几千万！”

杜小月：“你以为几千万就能抵你犯的罪吗？”

李旻洲：“从你这儿或许不能，但从她那儿能！行了，你就别强出头了，我跟倪主席有协议，她用得着我。”

杜小月：“倪主席跟你有什么协议？”

李旻洲：“李廉明、刘青的事儿我全知道！你——应该也用得着我！”

杜小月：“我又用得着你什么？”

李旻洲：“你闻到的，是一种生物信息素。”

杜小月：“干什么用的？”

李旻洲：“你就当成——一种媒介吧！具体的，你问问方平！他要不告诉你，你再来找我。快回去吧！你出来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找你，啥原因你想想！”

“妈呀，芈蒙！坏了！”杜小月赶紧往回跑。

杜小月跑回小花园的房子，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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