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情有好转，难免需要应酬一些人。眼下说不清哪般更好。

李绸见她不解，不由心中复杂。若说对世人隐瞒病情，当然是隐瞒得越深越好。潜藏在黑暗中的一隅，不动声色就能给敌人一记痛击。

然而，皇帝对嘉善的畸形情感，还有困居公府的处境，让他时常有种失控感、无力感。

他有时会做一个噩梦，梦见嘉善乘着马车离府，再也没有回来。他一直等到天荒地老，也没有等到她回来。

这样无力绝望的感觉，让他日复一日地煎熬。

而且，他也不想，他在嘉善眼中，一直是一个需要关照的病夫形象。这样的人，能让她产生同情怜惜，但又能产生多少崇拜仰慕？

他自然是不甘心的。因此，即便知道将来要付出一些代价，他也放任了自己的急功近利。

他将来必然会好起来，所以先给外人一点预示，他将来的痊愈不能显得太突兀。

但也不能让世人觉得，他马上就能痊愈，能够行走自如了。必须要谨慎。

不然，皇帝因为对嘉善见不得人的心思，必会忍不住加害于他。或者将他任以文官武职，将他调离京中，或者直接进行迫害。都是他现下不能承受的。

李绸正在乱想，望月好奇问道：“若华氏听到郎君好转，再派青花异人前来行刺，如之奈何？”

然而李绸看了她一瞬，说道：

“我以前对所有人隐瞒病情，不过为了麻痹敌人。让他以为我生不如死，为了苟且偷生，连话也不敢说，自然不会泄露他的秘密。

“而现在，华哲连剿灭左亲王精锐，还将要重挫西炎国内的兵力。我再说他里通外国，与炎人串通作戏，欺君枉上，恐怕会自招灾祸。他以对我的了解，认为我不会自作自受。”

望月恍然失语，过一会儿才问他：“原来，华氏所以对郎君不死不休，是因郎君知道了，他与西炎左亲王暗中媾和，犯了十恶不赦的必死之罪？”她喃喃念着：“这厮果是养贼人自重。”

李绸扯扯嘴角，补充道：“为他与左亲王传递消息，上下周旋的，正是神出鬼没的青花异人。”

望月了悟地点一点头。

此时此刻，李郎君再与皇帝说华哲连里通外国，那侵害的，可非是华哲连一人的利益，整个平西军皆会陷入里通外国的叛国漩涡里，那么李郎君便成了整个平西军的敌人。

他受不住这么多人的仇视。

况且，圣德帝未见得相信华哲连阴谋叛国，若反而猜忌迁怒李郎君。

如此，华哲连在西疆这一场诈败偷袭、转败为胜的精彩戏码，不但讨了圣德帝和国民的欢心，更是暂时脱下了通敌卖国的枷锁，为他自己赢来了一张保命符。

而他的死敌李绸，却又陷入被动之局了。

望月想一想，问李郎君：“这华哲连背着父皇，有许多不轨之行，桩桩件件皆能让他身首异处，祸连家族。他若真将炎国打得不成气候，还怎地养贼自重？”

李绸笑着，像父亲看着喜欢多余操心的闺女：“以此人心性，必会谋算圆转，让皇帝不会见疑于他，而让他还能够自保。”

望月诧异道：“莫非西北的顺国与他也有什么勾当？”

李郎君无奈笑一笑，道：“当初，我无意获知华哲连通知卖国的机密。华哲连除了要积极将我灭口，我手下亲信与交好的同袍，若非被他清洗，便是被猜忌打压，派些人在外缘打探一番倒可，而要潜入华氏的核心，一时半刻，却是办不到的。”

他说完，便见嘉善“噢”了一声，不再追问。

李绸口上说，一时半刻打探不到华氏核心机密，心底却在冷笑。

皇帝对嘉善宠爱非常，让嘉善生活还算顺心如意。因此，嘉善对皇帝有几分父女真情，许多事都愿意为君分忧。

他会搭上自己的安危，与皇帝分享消息，让皇帝坐享其成吗？自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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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已近，西疆又有大胜之喜，各地宗室皇亲、封疆重臣应召入京。京中冠盖车马辐集，向圣天子称功颂德、表献忠诚者，不知几多。

还有不避风势，敢于到处拜望勋贵重臣、联络情谊的……

总之，不过几日之间，京中处处是热闹欢腾景象。

新的一年将要到来，武通县公府里，难得有一桩令人心怀希望的事。

为了李绸的沉疴病体，望月托亲近朋友，到处寻访擅攻瘫痹之症的医者方士。

七兄河西县公沈汨，早先来信，说访见一位颇为神验的乡野神医。

但这位神医尚有医者的倨傲，不愿被皇室亲贵呼来喝去，让汨七兄费了好大工夫，才磨得他愿同汨七兄到京中来。

汨七兄是谨小慎微的老实人，窝缩在小小的河西一县，等闲不敢随意出离封地。

直到一年将尽，宗亲勋戚皆要参加新年元正的大朝会，他才只提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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