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午饭的时候, 三个孩子才一起回来了。赵丽芳闻声动静, 从客厅窗户往外看，看见一群小小少年们在自家院子门口摇手作别。肖巍巍最后一个走，跟殷家姐弟三个不知道说了什么, 笑着和一个警卫员一起离开了。

这几年来，赵丽芳眼见着这支少年队伍日益壮大，从最开端只有四个人，变成了现在将近十个常驻队员，其中不乏一些调皮扰乱的小家伙。但是看着冬雪天天笑意盈盈, 就连小凤都似乎生动了不少, 几个人学习成绩都没有受到影响, 而这些小家伙在一起也不曾惹是生非, 闹出什么事儿，赵丽芳和殷秀成绩都没有干涉。

就像今天这样，三个孩子回来，小虎首先跳进屋子喊饿，两个姐姐倒是一派文静, 但看起来也都是一头热汗。赵丽芳也不探听他们上午往做了什么，只是拿了平时就备好的点心，催着小虎往洗干净手，拿毛巾给他们擦汗，吩咐小虎少吃一点等会儿还要吃午饭。

过了中午，天空阴森了下来。

屋里热气足足的，老太太在窗户边上缠毛线, 老爷子一脸不甘心肠贡献出自己的双手，嘴里念叨着，又快过年了，现在政策放松了，是不是该回往给祖宗扫墓上香往。

老太太一边在他的手上拽着毛线，一边让他消停点，别给儿子惹麻烦。谁知道风哪天往哪儿刮，等着看看再说。

赵丽芳母子四人坐在大书桌边上，看书的看书，写字的写字。

天气慢慢暗了下来，老太太看着窗外：“这看着是要下雪了。”

老爷子接口：“下雪好啊，今冬麦盖三层被，明年枕着馒头睡哩。”他抬起脖子从窗户看院子里的菜地，“哟，秀成咋回来了？”

殷秀成大部分时候高低班都很规律，一般中午不回来吃饭，晚高低班后回来就在六点半左右。这会儿才不到五点半，怎么就回来了？

门口的棉布帘子被掀开，殷秀成果然走了进来。

“今天放工这么早？”老太太把手里的毛线团往老爷子怀里一丢，“饿不饿，我这就往开火。”

殷秀成笑了笑：“娘，你别忙。我这是有事得叫丽芳跟我往一趟，晚上我们不回来吃饭了。”

赵丽芳站起身来：“怎么？昨天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殷秀成“嗯”了一声：“往换件衣服，出往说。”

赵丽芳把自己的稿子书本收拾好，往卧室衣柜里选了一条前些天刚刚织好的大红色及踝毛线连衣裙，套了件米白色厚呢大衣，拎了个小包，把殷秀成给她的小东西都带好，换上皮鞋，就随着殷秀成出了门。

上了殷秀成的车，小秦叫了声“嫂子”，就把车开出了军区大院。

“又出什么意外了吗？”赵丽芳和殷秀成并肩坐在后座上，低声问他。

殷秀成想了想：“崔立军说，潘盈一直想要见你。你要不要往看看？”

赵丽芳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嗯……算了，我没那个兴趣和她交换。”固然赵丽芳很想知道，为什么潘盈会从头到尾对自己有这么强烈的恶意，明明每次都是潘盈主动挑事，成果每次失败之后，潘盈对她的仇恨却一再累积。就连在大使馆被软禁的时候，潘盈都不忘记拉她垫背，竭尽全力要把她拉下水往。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往见潘盈又有什么意义呢？听她懊悔？赵丽芳有种直觉，这多半是不可能的。那么往听潘盈为自己辩护？还是看潘盈的丑态，得到解气的感到？都挺没意思的。

也许，潘盈就是真的曾经对殷秀成有过好感，从开端就对她盘踞殷秀成妻子的地位有点敌意，然后一步步发展到仇恨她的地步。而赵丽芳，却始终没有在乎过潘盈的存在，自然也没有兴趣在潘盈已经穷途末路的时候再往跟她打交道。

殷秀成握住了赵丽芳的手，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是态度：“嗯，我已经跟崔立军说了，你不会往。至于是否指证伊万杀害无辜中国少女，已经有了姜美娜这个人证，潘盈愿不愿意都不重要。”

消防队灭火之后，“意外”创造大使馆被烧毁的办公楼地下室土壤中有尸骨，而且不止一具，也是非常公道的。伊万在中国境内犯下这样的罪孽，中国政府尽对不会让他逃脱法律制裁。固然他身份特别，但是这些在举动之前就都已经有了安排。

“那我们现在往哪儿？”赵丽芳讶异地看着殷秀成。

小秦笑而不语，车子穿过正好放工的自行车海洋，停在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楼前。

“京城饭店？”赵丽芳打量着车窗外这座在中国酒店历史上非常著名的建筑，殷秀成已经从车子另一边绕了过来，帮她打开了车门，对她伸出了手。

赵丽芳把手搭在殷秀成胳膊上，和他一起上了台阶，在一身整洁制服的迎宾微笑陪伴下走进了京城饭店的大厅。

京城饭店开创于1900年，从最开真个不著名小饭店发展到后来民国时代著名酒店，有很多历史名人和著名事件在此产生。建国后，京城饭店被收回国有，是这个时代少有的五星级酒店，专门招待上层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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