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密室中央的石台上，女娲神石散发着人的光溢彩，因为神石的灵力尚未开启，光芒并不强烈，却依然五彩瑰丽眩目，为整间石室笼上了层神秘陆离的光晕。

延羲把阿璃轻轻放到墙角，让她的背靠着墙壁，再转身拿过女娲石、放在身旁，自己撩袍坐到了阿璃的对面。

阿璃的面苍白、毫无生气，凝聚在她伤口的魂蛊依旧发着点点的蓝荧光。只是那光亮，比起最时，已经弱了许多……

延羲取出匕首，朝自己左手的中指指尖上戳了下去。

匕首的刀锋，顺着他的中指下划，直至掌心。

鲜红的血立刻涌了出来。

他换了只手，又划开了右手的中指和掌心，继而如法制，在阿璃的双掌上割出了同样的伤口。

延羲将两人的双掌对抵，伤口相接，缓缓闭上眼，开始用力逼出自己的心头血。

心头血藏在了人的心间，用力强行逼出，不但要耗费纯阳之气，还要受剜心之痛，每推出分，就如被钝器在心上挫了个来回般，痛入骨髓……

延羲呼吸沉重，身体颤抖着，白皙的额头浸出了汗水，好几次、痛得几晕厥，却始终没有撤手。

他努力地在回忆中搜寻着，想找出些美好甜蜜的片段来支撑自己，可来来回回、兜兜转转，什么也找不出来……

他睁开眼，凝望着阿璃。

慢慢地，那些仅有的、被藏进了心底的秘密，悄悄地涌了出来。

他想起很多年前，在暗夷璀璨的星空下，自己走的那个吻。

那时的她，懵然地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般手足无措，脸涨得绯红……

他想起她第次踏入那片红枫林时的模样，雪白的衣衫映着火红的枫叶，眉稍唇畔的笑意中，透着纯纯的喜悦。

那是他第次，见到她毫不设防的微笑。

那刻，他的心漏跳了拍，竟不敢再多看她眼……

他想起了为阿璃绾发时的景。

她的青丝绕在自己手掌上，柔柔软软的、丝丝滑滑的，像是进了自己的心间。

她绷着身体，神尴尬而僵硬，却不知，他比她、还要紧张……

在这间冰冷的密室里，他曾不顾命地出手救了她。

醒来的时候，他看见她趴在榻沿，眼角挂着道未干的泪痕。

他没有勇气开口问她，那滴泪，可是为了他而落？

……

延羲将自己的心头血尽数逼出，注入到了阿璃的体。

他的鲜血，也跟随着进了阿璃的身体，而阿璃的血，循回到了延羲的体……

血命相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周周转转，用了近个时辰，延羲终于撤回了手掌。

他倚着墙壁，虚弱地喘息着，脸惨白的吓人。

阿璃的身体软软地瘫倒，延羲费力挪动身体，把她揽入了怀中。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中再无阴戾与嘲讽，只余如水般的温柔，倒映着怀中女子的容颜……

久，他缓缓探出手指，指尖轻轻触划过她的眼睫。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怀中，不会挣脱、也不会逃离……

“你这个……蠢女人。”

延羲缓缓开了口，声音暗哑。

“可我比你还要蠢……”

他靠着墙壁，双手拥着阿璃，视线落在了无法聚焦的虚无之。

“你既然恨我，就不该再让我见到你……就算要死，也应该死得远远的……不要让我看到。

你明知道，我会受不了……

只要你露出点点难过的表，我就会受不了，忍不住忘记自己说过的那些狠话，忍不住想要安你……

只要你对我有点点的好，哪怕只是语气稍微和缓些，我就会受不了，忍不住又要痴心妄想……”

延羲仰起头，抑制着眼角涌起的酸意。

女娲石炫丽的光彩映在他英俊的脸上，镀出了层若有若无的虚幻光影，柔和而离……

他沉默许久，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语气变得深幽起来。

“我五岁那年，第次见到了我的父亲。我很高兴，虽然有些怕他，可还是尽力去讨他喜欢。那时，我的中原话说得不好，开口就会结巴，所以我每天晚上，都溜出屋子，个人在枫林里转着，练习着第天想跟父亲说的话，猜测着有可能的对答，遍又遍地重复，直到不再结巴为止……

后来，他离开了。我既盼着他快点回来，又担心他回来得太早，我还练得不够好……

等我再见到他时，中原话已经说得很利了，功夫也很好。我心想着，父亲定会高兴，定会更喜欢我……”

他牵起唇角，透着丝苦涩，“可我从未想到，由始至终，他都不想要我。他想带走青遥，因为他需要个可以为风氏传宗接代的女儿。而我，只是多余。

我那时想，若是他没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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