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亲身以作檠(下)(1/2)

作品:《衣冠何渡

( ) 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刚想伸出手,摸摸司马澄是不是头脑发热,才说出这种此等疯言疯语。

然而,待雪靠近,见司马澄依旧一脸严肃的样子,雪立刻回过神来,连忙放下手,朝旁边走了一步,和司马澄保持一定的距离。

刚才,雪的手差点就要放在司马澄的前额上了,她侧过身子,赶忙在暗地里提醒自己,要举止得当,尤其是对司马澄,言行举止都要注意才是。

雪之前还觉得,他和司马澄那些意外的肢体接触,都是司马澄的主动靠近,现在看来,她自己也不老实,恐怕是在启封镇女扮男装的时间长了,和男子走得近也觉得自然,同女子共处一室反而会感到变扭。

两人沉默了片刻,雪觉得,此刻怪异的气氛都是因为自己之前轻率所致,她想缓和气氛,便先开了口:

“澄公子刚才是说笑的吧,你怎么会……”雪说着,便转过身来。

“属下没有同陛下开玩笑。”司马澄几乎是脱口而出,直接接上了雪的话。

雪微怔,这时,司马澄已经抬起了他的胳膊,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雪见状,一脸茫然,和司马澄确定再三,才不得不相信这的确是他的本意,打一下自然也不是难事,只是总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吾动手了。”雪吞吞吐吐的,忍不住再和司马澄确定了一次。

“嗯,只用手上的力量,还请陛下务必使出全力。”司马澄答道。

雪两腿微微分开,调整好了姿势,只听到一声闷响……她不知道司马澄有多疼,可是自己手的确都麻了。

雪在民间都是以“陶熙”的男子身份示人,在书肆里也常常帮卫铄做一些事情,之前一起去山上,采摘造纸的藤麻,晚上也会帮着捣纸什么的,所以若是和一般的小姐公主相比,还是绰绰有余,只是要以男子去看待的话,那必然还差了一大截。

雪瞥过,看了司马澄一言,再看到刚才她打的地方,心想,明明都是胳膊,为什么他的就硬得像石头,同时还不忘揉着自己通红的小手。

司马澄面色如常,胳膊上虽痛感,但心中终究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力道可能还有点希望。

……

到了校场后,司马澄今天干脆连弯弓都没给雪,不知从那里变出了四个袋子,两大两小,袋子后还有两条系绳,雪接了过去,差点没拿稳,那东西比想象中的还要沉。

“这里面装有土砂和铁砂,是要绑在陛下的双腿和双手上,能帮助陛下增加力量。”司马澄解释道。

这是司马澄小时候习武时,益州的老师傅帮他做的,他无意将这东西带到了洛京,想不到还有这样的用场,而他一早把消息传回王府,中午就有人把东西送了过来。

雪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觉得新奇,再一听说可以增加力量,便立刻笑逐颜开,朝司马澄点点头,说道:

“真的吗?那快绑上。”

雪说着就准备弯腰去绑,但此刻她还穿着宽大的朝服,试了几次才发现十分不便,司马澄便蹲下,替雪绑起了沙袋。

看着司马澄为了自己去摆弄系绳那样的小玩意,午后的柔光照在他的脸上,纤长的羽睫映出淡淡的光影,雪觉得,现在的司马澄,就像一个温润如玉的儒生,少了那种清冷之气,让人忍不住想去靠近。

雪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这时就听到司马澄低沉之音:

“陛下,请抬手。”恭敬却也疏离,一下子把她拉回了现实。

雪慌忙地抬起了手,司马澄小心翼翼地替雪绑好了沙袋,好像一用力就要弄断雪这柳枝一样的细胳膊似的。

这沙袋是司马澄儿时所制,现在再来用的话,应该会是刚刚好的长度,而司马澄给雪绑系带的时候,却发现她系紧的位置竟和自己小时候的差不多,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绑好之后,雪抬了抬手,又踢了踢腿,果然费劲了不少,再加上这身本就厚重的朝服,昨日四肢的酸痛尚未完全褪去,雪忍不住开始担心起来。

那沙袋一定的间距就有针线固定,沙子不会乱移,绑在身上也几乎看不出来。

有智慧的人不会夸夸其谈,夸夸其谈的人没有智慧;堵塞沟通知识的穴窍,关闭传递知识的门窗;挫掉自己的锋芒,解脱自己的纷扰;蕴藏自己的光彩,混同自己于尘世之中;这就叫做高深微妙的玄同。

所以既不可能跟他亲近,也不可能跟他疏远;既不可能使他获利,也不可能使他受害;既不可能使他尊贵,也不可能使他卑贱,因此,就为天下人所重视。

指不露锋芒,消解纷争,挫去人们的锋芒,解脱他们的纷争,收敛他们的光耀,混同他们的尘世,这就是深奥的玄同。

是一种处世态度,入世之法,并非同流合污,褒义词。是有“和其光,同其尘”之心灵;对别人要有宽恕之量,对谤语要有忍辱之量,对忠言要有虚受之量,对事物要有容纳之量。

挫其锐,解其纷:意为用虚柔不盈的方式来化解纷扰。和:涵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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