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汐儿从院子里追出来，一抬眼就看见离城抱着碗大步往街里走，羊穗子和左轻寒赶快带着众人跟在后面，离城回过头来把脸一虎：“别耽误大爷我做生意！大爷我得要饭，领着你们算什么？滚滚滚，赶快都给我滚！”

离城随手抄了个棍子出来，把跟在自己身后一群人全部打散，转过身继续敲着碗，一边走一边喊：“要饭了，要饭了，谁有剩饭的给上一碗！”

羊穗子和左轻寒拿他没有办法，不敢再继续跟着他，追了几步也就各自散了。

黄汐儿躲在墙角后面远远地注视着离城，只见他把身上那件破衣服又给撕了几下，把原本破破烂烂的衣服撕得一条一条的，敲着碗昂首挺的就往街里面瞎逛。

“这个小傻子，他又在胡闹什么啊？”黄汐儿看见他这样，心里又发急，脚步不知不觉地又跟了过去。

离城手里托着个碗，仰着脸过一个饭铺子，冲着里面大吼一声：“要饭了！”

饭铺子的掌柜吓得手上一个哆嗦，刚打均的算盘珠子全都给拨乱了。

掌柜的气得把柜台一拍，冲着离城吼道：“小叫花子你瞎喊什么？有你这么要饭的吗？”

离城心里正憋气呢，把腰一叉，冲着那掌柜的也是一声吼：“那你说这饭该怎么要啊？我不大声喊，谁能知道我是要饭的？”

掌柜的被他气得哭笑不得，挽了挽袖子走出来，指着离城的鼻子道：“大爷我在这条街上开铺子也有几十年了，象你这么要饭的我还第一回见，就你这样你能要到饭吗？要饭的你得说点好听的才成。”

“好听的？”离城冲着他眨了眨眼睛问“你想听什么啊？”

掌柜的将离城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突然感觉这个人挺有趣的，把嘴一咧笑道：“你得说点叫大爷我听了心里高兴的，比如说恭喜发财啊，日进斗金之类的。”

“哦，你想听这个啊？”离城把下巴一抬，冲着那掌柜的一笑“祝掌柜的你恭喜发财，日进斗金……早死早投胎，晚死没孝子！”

“你这小子找打是不是？”那掌柜的气得拿起个扫帚就打过来，离城三下两下地躲开，还在直着脖子嚷：“喂，不是你叫我说吉利话的吗？我说了你还要打人？”

那掌柜气得打跌，咬着牙一边追着离城打一边大声骂道：“你是哪里来的混蛋，大清早的给爷我找不自在，看我不打死你。”

两个人这么一闹，旁边几个铺子的人全都围过来了，有个好事的看他们两个人闹得好笑，赶快一把拉了那掌柜的手，笑道：“唉，掌柜的大清早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这个小叫花子不懂事，你教教他不就好了？何必动手啊？唉，我说小叫花子，你不会说好听的，那你会唱不会？你唱个太平歌词叫爷们听听也行啊。”

离城托着下巴想了想：“太平歌词小爷我不会唱，不过以前有俩兄弟教过我一首十八摸还不错，你想听吗？”

周围的人一下子全都乐了。

那人笑得直拍手：“这个好，这个好，小叫花子你就给我们唱这个吧。”

离城拿着眼睛四下里转了一圈，早就看到了藏在人群后面的黄汐儿，清了清嗓子张开嘴大声唱道：

“紧打鼓来慢打锣

停锣住鼓听唱歌

诸般闲言也唱歌

听我唱过十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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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汐儿真没有想到他说唱就唱，还真是些词曲，瞬时连羞带气红了整张脸，堂堂大梁的皇帝在大街上唱这些东西，要是被人知道了，你这脸面可当真是不要了？

偏偏旁边的人一听离城真的在大街上唱这个曲儿，全都笑开了，一个个地鼓着掌大声叫好，还有不少人拿着铜钱往离城脚边掷，大声喊着：“唱得好，再唱，再唱……大爷我们还有赏。”

离城被众人这么一鼓动，唱得更欢了，扯着大嗓门继续唱：

“伸手摸面边丝

乌云飞了半天边

伸手摸脑前边

天庭饱满兮瘾人

伸手摸冒毛湾

伸手摸耳仔边

凸头耳交打秋千

……”

“离城，你别再唱了！”黄汐儿从人群里面挤出来，冲到离城旁边就扯他的胳膊：“你给我住嘴，赶快给我回家去。”

离城看着她扯着自己的小手，眼神怔了怔：“回家？你真的肯跟我一起回家了吗？”

“我……我说你别再唱了。”黄汐儿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旁边的人已经又在起哄：“唉，小叫花子唱得好，你怎么不唱了啊？赶快唱啊，唱得好，我们还有赏呢。”

黄汐儿回头冲那人道：“你们别再起哄了，他这个人脑子不好，净出来惹事，我这就带他回去……”

“哟，看样子你们这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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