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泛动冷冽杀机，房间里随着杨曦那段话，一片冰寒。蓝黛月咬着柔唇，对于杨曦的震怒颇为不理解，以沉默相对，看得出来，外表柔弱的女孩，内心实则贞烈，对于杨曦动辄杀人的习惯更是极不愿意。

只不过，早先便曾劝过，杨曦不改。

似是也觉自己过于忽视蓝黛月的感受，杨曦深吸了口气，收敛杀意。

早先那十二个青年跟其余暗龙卫已经全部被杨曦调走，整个崤山别院更显清幽雅静，月光洒落至窗前，拂动薄纱，一片清霜飘至，光线浮染到杨曦漆深的眸子里，顿起苍茫。

蓝黛月摇了摇他的手。

杨曦勉强笑笑，抱紧了她，低声道：“暂时别这些，不然总要跟你吵起来。”

话语未完。

就听到蓝黛月柔柔的笑，神情间也是一片愉悦，还撑了撑身子，轻轻攀上杨曦的唇，咬了一下。杨曦回应，也轻咬了下她的唇，然后才听蓝黛月道：“要不要知会一下轩辕姐姐那里？总觉得最近巫门也不太平，有点担心她！”

“已经让人示警，没事的，倒是你，不吃醋啦？”

杨曦伏在她耳边呢喃。

热气扑出，让蓝黛月浑身一阵酥麻，几乎要听不清杨曦什么，唯独后面那句吃醋，让她眸子里顿起水汽，有些醋味的道：“吃！你要再敢沾惹女人，让轩辕姐姐治你，还有凰雀儿！”

到这里，蓝黛月忽然坐起来，往四周看看。

然后才问：“怎么没见凰雀儿？”

此话一出，周近立时有一个地方轻轻扰起涟漪，晦暗、无形，就像有人站在另一片虚空怄气嗔怒，偏生守住约定不敢出来。正是凰雀儿，早先杨曦言，跟九婴卫学习隐匿御卫之术，已有将近数月。

蓝黛月心有所感，转头望去，却又见不到其他。

“是凰雀儿？”

话中不太肯定，但看杨曦神情，十有**就是。

蓝黛月心中波澜微起。

一下子。

很难界定心绪的规属。凰雀儿与杨曦相依为命，早在她跟轩辕紫薰之前。虽然不知道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什么，但仅看杨曦平常对凰雀儿的溺**，凰雀儿将会成为他的正妻，已是事实。

不惶然，是假的。

但真正有资格气怒的，仍是那个让人疼惜的萝莉凰雀儿。

若非蓝黛月跟轩辕紫薰插足，杨曦，该是凰雀儿一个人的。一念至此，反消心中醋味，蓝黛月又朝凰雀儿那边看了一眼，颇有不解杨曦让凰雀儿隐匿藏身的意思。

杨曦摇了摇头，示意她别管。

接下来的夜晚，便是在述中度过。有时是蓝黛月，有时是杨曦，自一年前分别后，遇到哪些趣事，做过什么。

有意无意的。

杨曦省略掉征战界域的血腥杀戮，唯独提起回家后种种，以及夏宗棠、陈虹那里，笑容温暖，其间，顺手接过一件暗杀任务玩一玩的事也有提及，着着，黎明将至。

蓝黛月毕竟伤势未好，有些乏，杨曦抱着她窜上屋顶，靠坐在屋檐上，哼着歌给她听。

夜风冰凉，月光消隐。

黎明前最黑暗，也正是一日曙光将至，宇宙源力最为活跃之期。杨曦轻轻哼着歌，曲调、旋律，暗合某种呼吸吐纳之法，随着气之起伏跌宕，环境源力沉浮翻涌。

不稍片刻。

有一线曙光从山间抛来，如丝，如束，沛然源力恍如滚滚汹潮，随着杨曦轻柔的曲调，被吸进、吐出。

他的目光很少望至蓝黛月身上。

眸子内，一片漆深、平静，原先的温情好似一场梦，随着蓝黛月沉稳的入睡而缓缓消失。无法否认的事实是，不同于蓝黛月跟轩辕雨馨的自我认知，杨曦的世界里，凰雀儿，始终都是唯一，为了她，足敢放弃一切，放弃她们。

喜欢，有轻有重。

对蓝黛月跟轩辕雨馨，杨曦并非不喜欢，只是相较而言，淡了很多。

曙光自山头划下，瞬息间，升至树梢，崤山别院内的安静被林间一些飞鸟走兽的嘶鸣打破，蓝黛月从睡中睁开眼，便见杨曦仍在轻轻哼歌，曲调清平，周近吸附而来的源潮却恍如深海。

雄浑、厚实。

自肌肤毛孔中渗入，质与量，堪称惊人。

见她醒来，杨曦停止哼唱，环境中的源潮顿时开始松散四溢，就好像之前的歌声有着可怕的吸力，一消失，便让源力失去束缚。

崤山别院，空无一人，而远近周边，青海苍茫。

晨时的空气极为清新，闻之让人精神一震，蓝黛月嚷嚷着要吃杨曦亲手做的早餐，杨曦答应，让她在一旁看着，亲自下厨，不一会儿，就弄好一桌清淡的菜样，至于白粥，也似散发着让人食欲大开的香气。

幼时兴趣没有生疏。

六年来，杨曦仍旧喜欢闲暇之余，哼哼歌，下下厨，看书、钓鱼、书法、棋艺、琴曲、作画，乃至养花种草，凡此种种红尘痕迹，丝毫没有见淡，反而越发精擅，而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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