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念了许久，这才把整封信念完。这上面的一句一字，无不触动到了他。沈虹听方承念完信之后，神色也自一变，道：“她，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方承极为感触的叹了一口气道：“从信中内容看，这位紫裳姑娘怕是自己单身一人找你哥的仇家去了。”

沈虹道：“不会吧，她，她就是一个青楼女子，能做什么？”

方承叹道：“不，沈姑娘，你要是到了绝望的时候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沈虹摇头道：“我，我可不大相信。这女人也不见得可信，她只是一个争妍卖笑之人，能有这见识。再，我哥向来急父之仇，根本不是她信中所的那样人。”

方承闻得此言，一时之间却也不知如何回答。以他自己的感觉，这紫裳姑娘乃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虽身出青楼，却绝不卑贱，只是不知为何沈虹对她成见极深。方承欲想开解沈虹，思考了良久这才道：“这紫裳姑娘是什么样人，我是不清楚的。但依我愚见，在令兄心中只怕并不是以复仇为第一要务。或者他曾如此过，但也曾将仇恨放下过。”

沈虹愣了一下，对方承言之凿凿的态度，颇是吃惊的道：“公子，你何以下此断言？”

方承指着屋内四下挂着的字画道：“这里的字幅，有不少是令兄的杰作吧。”

沈虹颌首应道：“是啊，除了那个紫裳的，都是出自我哥之手。”

方承泯然一笑道：“我在这些出自令兄手笔的字幅里面，看不一点的暴戾之气，倒是时时透出祥和恬然之感。似想如果是一个时时把父仇放在第一位的人，怎么可能心中不顾一丝的戾气了。”

沈虹闻得此言不禁往墙上字幅又看了一会，良久之后这才道：“公子若不提，我真没有留意。这些字幅虽也是出自我哥哥之手，但和他在华山时写的字贴大有不同。这些字起笔自然，挥墨洒脱，任意抒怀，一点拘谨也没有。比他在华山时写的那些可是好的太多了。公子你可真的太过谦虚了，你比我这个当妹妹更能看懂我哥哥书法，居然还自己不通墨。”

方承微微一笑道：“沈姑娘，这你可当真错怪我了。对于书法我真的一点不懂。我之所以这么，并不是我因为对书法了解多少，而是因为武学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以后，自然而然的会生出常人所没有的触觉。就像有些行镖的人，久了以后能从吹来的风中察觉到危险是一样的道理。”

沈虹知方承武学修为远不是她所能比的，他既有此语，肯定不是虚言。沈虹默然良久之后，低声道：“就算我哥哥曾经放下仇恨那又怎样，公子，公子，难道你也想和那个紫裳一样劝我不要去报仇。”

方承摇了摇头，道：“如果当日令兄刺杀司马德辉之后，没有司马谦鸣再那么多事，这段恩怨倒还有化解的可能。现在，已结成死仇了，不论我再怎么劝，都是枉然的。试想，如果同等的遭遇放在我自己身上，我能服自己不去复仇吗？我自己都做不到，又能拿什么理由来劝你放下了。眼下，我在想倒不是这些事，而是刚刚那位张大嫂给我的那个回答。”

沈虹一愣，颇是不解问道：“刚才那个张大嫂有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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