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三十四章 1(2/3)

作品:《与君同朽

无力地着。

“也原本是孩子常发的喘病罢了,却不知为何少爷的病如此凶险?”程波翰也暗自纳闷,按理本来春季都快要过去了,就算是喘病也该痊愈了,却不知为何沈少爷的病情愈发重了,连着胸闷也发得更加频繁。

“你一个大夫在这里感慨要你何用!”站在顾予茗身边的沈亦则出声,阴沉着看着程波翰。

程波翰立时直觉冷汗直冒,只好颤巍巍地接言:“孩子本就喉管,这冬春交替的,很多植物都在播种,不知道少爷有没有去过花园之类的地方。”

“花园……”顾予茗仔细回忆着,她庭院里茉茶种的植物,都是夏季才开,就连月季也只是冒了花骨朵出来。

程波翰接着着重强调:“尤其是柳树,柳絮或许就是诱因。”

柳树!顾予茗跌坐在地上,孟有榕的院子栽的就是柳树,于是悄悄看了一眼沈亦则,还好阿则似乎在想别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程波翰这句话。

“没有。”她坚定地摇头。

“春天本就四婴孩易生病的季节,大帅和予夫人也不必太过忧心。”程波翰出言安慰。

“不必忧心?”沈亦则挑眉,无比怜惜地抱起睡得痛苦的峦森;“峦森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跟我不必忧心?”

“大帅恕罪!”只要一听见沈大帅的声音程波翰就觉得阴森,只觉他的悲怆比当时大少爷沈晏海离世的时候更深重,索性跪了下来:“老夫定会尽力保住少爷。”

“不是尽力。”沈亦则摸了摸他下巴悄悄冒出来的胡须,纠正着程波翰的言语:“程大夫任重道远。”

“你和我们峦森,同命。”



东厢房。

“少爷还病着吗?”鱼缸旁边,景儿正悠闲地给鱼喂着饵。

“是啊,大帅和予夫人都一时不落地陪着。”水桂答道,沈峦森一病,全大帅府的人心都跟着动。

“大夫是怎么病的吗?”景儿接着问。

水桂将新儿告诉她的话一五一十地了。

“行了,知道了。”景儿脸上沉重了几分,既然沈峦森现在的胸闷发得越来越频繁,就明她的法子终于还是起了效。

“等老夫人醒了我去回她,你下去吧。”她接着吩咐。

“那姑娘明天还需要修那些柳树枝吗?”水桂问,景儿姑娘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那些柳树枝是元华寺法师吩咐种的,老夫人可宝贝了。

景儿摆摆手不用,看着窗外的柳树:“物已经尽其用,总是要被砍掉的,残枝败柳,修它有何用?”

4.

因为顾予茗的求情,程波翰并没有和她的儿子同命。

沈峦森走的那天,是芒种,满院的花花草草因为峦森的病症被顾予茗和茉茶剪的一根不剩,那个时候顾予茗还强颜欢笑地安慰茉茶只不过是剪掉了枝桠,明年还能长出来的,就像峦森一样,只不过是生了一场病,病愈之后一定能长得更加强壮。

可是现在顾予茗抱着怀中的,软软的,却在渐渐冷却的身躯,才恍然觉醒,明年花开的时候,她的峦森却将永远停留在今年的芒种,走不过谷雨,更走不过秋收。

“阿茗,去睡觉吧,我来看峦森。”持续了将近六个时辰之后,沈亦则甫才出声,却发现他的嗓子嘶哑无力,发出一个字都疼。

随着峦森病得越来越重,沈亦则的脾气也越发越大,他是整个东平的大帅,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

顾予茗呆呆地松了手,看向一旁的沈亦则。

“阿则,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那双凤眼里盛满了不能承受的痛苦,炯炯有神的凤眸里是前所未有的空洞。

“不怪你阿茗,真的不怪你。”沈亦则腾出一只手牢牢地搂住妻子,现在这个样子,他是阿茗唯一的支柱,绝对不能倒下。

顾予茗却不相信,是不是曾经的她不想要生下他的孩子,所以现在老天要收走这个他和她的孩子。

阿则怀中的峦森脸冰凉,狭长的眼眸安静地闭着,似是为了安慰爹娘,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满是安详。

“船过村口,阿妈采莲藕,菱角红似火,绣藕白如绸,伢伢快快睡,梦里乌篷星。”顾予茗断断续续地唱起那首《乌蓬遥》,她还记得这首歌谣是娘唱给妹妹的时候她偷偷记下来的,那个时候她还很,却不知羞地想着以后一定要唱给自己的孩子听。

她唱给过禾青和峦森,而今,当她最后一遍唱起这支歌,终于明白,当这首歌谣唱尽,自己和眼前这个生命的缘分也到了必须终结的时候。

顾予茗不愿意再看向丈夫和他怀中那个和她七分相似的婴孩,颤颤巍巍走出了竹青阁的大门。

“明天,化了吧。”

5.

第二天一大早,景儿就守在了大帅府最偏僻的北面后山。

“少爷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吗?”东平的习俗,早夭的孩子不详,最好烧掉婴孩用过的所有衣物。

竹青阁的婢女喏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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