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说回来的时候，我们的年龄一样大

当库珀和小布兰德回到永恒号的时候，所看到的罗米利已经不是曾经的样子，胡须和稀疏的头发都已经开始被白色占领。

“我等你们很多年了。”多亏了塔斯在，留有一个交流对象的罗米利没有失去说话的能力。

库珀愧疚地看着罗米利：“等了多少年？”

“到现在应该是……23年4个月8天……”罗米利平淡道，他注意到少了一个人：“道尔呢？”

库珀没有回答，而是踏过了气密舱，朝着自己的床位走去。

小布兰德想起道尔，眼睛又红了，带着哭腔道：“我以为我准备好了……我精通理论……但事实完全不同……”

“那米勒呢？”长久的孤独似乎削减了罗米利的感情，纵是队友遇难，他也没表现出太过伤心。

小布兰德抱着手臂，没有直接回答：“那颗星球上没有我们寻找的东西。”

上前看着苍老了不少的罗米利，小布兰德心疼地问道：“你为什么不休眠？”

“我已经休眠过几次了，都以为你们已经回不来了。”罗米利说道：“觉得把生命和时间用睡觉度过太浪费了，就一直研究黑洞。”

库珀看着屏幕里略带着得意的儿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

屏幕的熄灭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屏幕上。

“当然，他还活着。”罗米利说道：“真的，我把这些年的信息都保存了下来，去看看吧。”

几秒钟以前……还是新生儿的喜悦……现在……地球的状况已经糟糕到了新生儿容易夭折了吗……

而罗米利，一个人，在距离地球不知道多远的地方，等待着不知道是否还会回来的同伴们，足足二十多年。

深吸一口气，库珀忐忑地看着屏幕。

某个历史世界，白居易看着手中刘禹锡所赠的《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叹了口气，此时他和刘禹锡都已经回到了洛阳，当时在扬州宴会上互相作诗赠礼时，本以为已经足够百感交集了。

库珀捂着嘴，嘴唇不住颤抖着。

“墨菲来参加了外公的葬礼……虽然这些年不怎么见面了，但她还是来了……”汤姆呆呆地看着相机，偏过头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其实根本看不到这些……所有的这些信息……只是漂浮在无边的黑暗中……露易丝说……我得放下你。”

孤独不会让人血流如注。

将合照递到相机面前，汤姆的脸上满是遗憾，但语气中的幸福怎么都藏不住：“这是她的照片，很漂亮对吧，墨菲这倔小丫头都说我们很般配。”

星际穿越世界，库珀庆幸地看着旁边的塔斯，如果未来的他没有把塔斯留下，没有任何人可以交流的罗米利会变成什么样，简直无法想象。

如果不是‘他们’找上了他，他应该会有一个十分幸福的中年人生，唯一的心灵打击，或许只有孙子因为沙漠化，导致空气质量下降而早夭。

“嗨，爸爸。”屏幕里，刚毕业的汤姆换成了一个有些发福的沧桑男人，库珀一时间没认出来，好一会儿才确定，这是长大以后的汤姆。

库珀已经止住了眼泪，无数种情绪憋在心里，很难说他现在具体是什么心情。

永恒号上的屏幕并不是高清的，为了能让信息发送到这么远的距离，视频本身就不能体积太大。

【星际穿越世界，小布兰德和道尔、罗米利担心地看着和视频里一样流着泪的库珀。

“外公在上个礼拜去世了……”屏幕里沧桑的汤姆眉间，有散不尽的愁绪：“我们把他葬在农场后的荒地里……和妈妈葬在一起……还有杰西……杰西那里其实是给你留的位置来着。”

汤姆看不到二十三年以后的父亲正泪流满面，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尽管泪水不间断地涌出，也要看清楚屏幕里展示的一切。

他们已经将一切，包括心灵都准备好了奉献给寻找希望，因为他们都无牵无挂，哪怕是小布兰德，也是在父亲的支持下参与拉撒路行动。

“嗨，爸。”和小时候的墨菲差别极大，长大的墨菲像是从来没睡醒过一样，没有看过她十几岁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声称呼，库珀真的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女儿。

“抱歉，有段时间没给你发信息了。”视频自动连播，比起展示儿子时候，沧桑了不少的汤姆又一个人看着相机，想要透过这相机看见星空中的父亲：“因为……因为杰西的事……”

视频戛然而止，这是库珀从未感到如此孤独的绝望。

许多人想到了昨天看盘点的时候，那个粉色头发的杀人魔所做的事，他把生母藏在暗无天日的地板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哪怕眼睛已经可以看到光芒，哪怕她离被救出去，只差一点点了，她却像是尸体一样毫无反应。

“外公来参加了毕业典礼……呃……嗯……”汤姆有些不好意思：“我又遇到了一个女孩……我想不出意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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