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插曲，被一句失足落水带过，连之前与苏家姐弟的争辩也烟消云散，游巡被暂时留在总督府，不日自行返回城主府。而浩浩荡荡的祭天人马，当天下午便南行而去。

我没有尝到七关的梅花糕，只等来了漫天大雪匆匆掩盖了车辙印，呼啸着挡住了归途。

“主上，阿问姐姐和成哥哥已率无拂阁连夜赶往桃夭山，必能在您到之前做好一切准备。”

“告诉阿问，沿途留意北崖行踪，务必不能让北轻城发觉有异。”

“主上，岚山闻公子一派弟子已经下山，正往桃夭山聚集。”

“传令各关守将，密切监视岚山动向，见机行事。”

“主上，童家旧部正赶往八关，已与刑部尚书刘昏取得联络，闻苏一派正大力压制左大人。”

“传令七关守将云将军和沈盛沈总督，八关一有异动，七关兵马全部听令于左子苌，我许左子苌先斩后奏之权，不忠不义者，杀之。童繁五族之内，入八关者，杀之。”

“主上，前面就是四关了。”

我抬眸，掀开车帘，寒风卷了进来，带着极细碎的雪，两侧草木枯槁，漫长官道，一片荒芜。

“今年冬天竟是如此寒冷，原以为到了桃夭山会好些，却也是冰雪天地。”我被灌进的冷风吹得瑟缩，慌忙放下了帘子，又拢了拢莲花手炉，隔着车帘对着阿宁喟叹。

阿宁策马慢行，笑着开口：“今年冬天是比往年冷些，我再给您添些炭去，等到桃夭山下，进了屋子就暖和了。”

“不必了，还暖着呢，你到前面跟紫怜说说话去吧，我再睡一会。”我往狐裘里蜷了蜷，声音浅了下去。

侧耳听马蹄声渐远，手探出车帘，在收回时，腕上已落了一只黑鸽。

我摸了摸它的毛，从腿上取下纸卷，笑：“我养你也有三年，阿宁和阿问都学会了鸟语，我竟还没学会，也是够笨的咯”

“啾啾。”

“你叫也没用啊，阿宁不在，我也听不懂。”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从怀中掏出锦囊，里面装着细碎的瓜子仁，打开推到它面前，“喏，吃吧。”

我展开纸卷，上面蝇头小楷，寥寥数字：“八关已定，廿三之前，必能相见。”

“终究是等来了这一天……生辰贺礼，八关的奇珍，七关的名画，六关的玉器，五关的锦绣……四关，却不知是何物……”我抬眼看吃的正欢的黑鸽，笑得飘忽，“也不知这新春佳节，还有几人能过上，还有几人会欢心……”

“恭迎城主——”“奏乐——”

我挑开车帘，马车下已有人撑了伞等候，伞面是黑山白水，落了细碎的雪。<>随侍放下木板，我催动轮椅顺着滑下，再抬头时前面已跪了几十名四关官员。

“都起吧。天寒地冻，在外不必行如此大礼。”

“谢主上。”

“主上，迎风宴已经备好，您看……”四关总督吴骆上前两步，又是一拜，恭谨开口。

我摆了摆手：“我这一路奔波，早已倦怠至极，就不去了。让闻苏和紫零代我出席吧。”

“也好，微臣已在舍下打扫干净庭院，虽说简陋，却胜在和暖。主上畏寒，先随内子前去歇息吧。”

“嗯。”

见我颔首，吴骆往后打了个手势，众官员后步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屈膝一礼：“臣妇拜见主上。”

“起吧。”我笑着开口，回头看向身后，“闻苏，紫零，你们俩去吧。啊，还有小怜，可不许顽皮任性。”

“是。”

“闻公子！”一个婢女匆忙跑过来，急急向我见了个礼，便向闻苏耳语几句，神色甚为急切。

闻苏微微蹙眉，低声斥责：“你们好好伺候就是了，大不了还有随行的医官，找我作甚”

“公子，夫人她……”那婢女没料闻苏说话如此凉薄，瞬间慌了神。

我眸光打了个转，轻笑：“是闻夫人身体不适吗深冬时节，难免受寒，用不用我让医女去看一看？”

“不用。”闻苏看了我一眼，摆了摆手，停顿片刻才继续说，“筱央她……有了我的子嗣……”

我一怔，旋即笑意漫开：“如此大喜之事，你还踯躅着不愿说，何时发现的？”

“前两日她说不舒服，我便为她诊了脉，约摸有一个月。”

“大喜，大喜之事。宴席你也不必去了，回去陪陪闻夫人，想来婢女匆忙来报，必是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快跟去看看。”

闻苏脸色微变：“小城……”

“还有，我的随行医女，分一半给闻夫人，务必好生照看，一应补品不许断，”我侧头吩咐阿宁，眼角瞟到吴夫人，笑容殷切，“我年纪小不懂事，闻夫人那边有不周到之处，还要烦扰夫人，勤加看顾才是。”

“闻夫人在敝府休养，是臣妇之幸，决然不敢轻慢。”

“甚好。”我笑着回头看紫家兄弟，“如此就剩你俩了。紫零，你多番来桃夭山，应当是早见过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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